如果馬偉昌當天真的沒去安桐,就算他有膽子這么理直氣壯地對警察撒謊,但也不會蠢到不去收買苗壯給自己“作偽證”。
苗壯是什么人,他能不清楚嗎
在商人眼里,錢能解決的問題,那都不是問題。
而對賭徒和毒蟲而言,有奶就是娘,有錢就是爹。
“最好在去安桐的沿途,走訪調查一下,看看有沒有目擊者,比如高速公路收費站、
休息區,或者是這段時間內,有沒有發生過車禍導致擁堵。”周奕說,“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兩個小時的時間差,刑事案件里任何感覺不合理的事情,哪怕這件事極小,都是有原因的。”
“小海,照周奕說的辦吧,辛苦了。”李凌龍說。
小海離開后,周奕問楊川:“川哥,苗壯那邊現在情況怎么樣了他回西坪溝了吧”
“沒呢。”
“啥這天都亮了,他還沒回去”周奕大吃一驚。
“四點多的時候,負責跟蹤的兄弟來過電話,說昨晚苗壯從我們這兒走了之后,就去了附近的一個游戲廳。當時他跟進去看過,苗壯在里面玩賭博機。他盯了這陣子,發現這小子沒有走的意思,又不敢盯太緊,怕被對方發現,所以就在游戲廳外面盯著,反正直到到打電話的時候這個苗壯還沒出來。”
“游戲廳不會有后門吧”周奕問。
“放心吧,他檢查過,沒有后門。我估摸著應該是昨天晚上太晚了,這個苗壯沒法兒回去,所以就跑去游戲廳湊合一晚了。”
“他有給誰打過電話嗎”
“這個不確定,外面的公用電話肯定是沒的,但沒法確定他有沒有在游戲廳里找老板借電話,后半夜游戲廳都沒人了,沒法盯太緊。
周奕點點頭表示理解。
楊川補充道:“哦,不過之前案子在陳所長那兒的時候,他們核實過,西坪溝村里只有村委辦公室有電話,之前派出所和苗東方聯絡,都是打的村委的電話,苗東方個人應該沒有電話或者手機,畢竟這玩意兒老貴了。所以我估計大半夜的,這個苗壯就算是想聯繫也聯繫不上對方吧。”
這個分析挺有邏輯的,畢竟是九七年的西北小縣城,電話是稀罕貨,手機普通人根本買不起也用不起,能掏出手機來的,不是領導就是老板。
不過苗壯的這些舉動,讓周奕更加確認,他對整件事應該知之甚少。
否則他是命案的參與者之一的話,當得知自己姐姐被警察抓了以后,肯定會火急火燎地連夜趕回西坪溝去通風報信。
沒車算什么,就是走都得走回去,畢竟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。
他居然還能悠哉悠哉地去游戲廳玩賭博機,當然一方面是因為他這人骨子里就是個天性涼薄的人,對於苗根被抓這事,也就急那么一下而已,轉頭就去瀟灑了。
另一方面也說明,他不覺得,苗根被抓這件事,會牽連到自己。
刀又落不到自己頭上,當然不著急了。
想到這兒,周奕說:“行,現在天亮了,估計他該回去了。”
“要不要跟進村里”楊川問。
“不用,確定他回村了就行,陌生面孔進村子很容易引起懷疑。”
這時李凌龍問道:“周奕,你覺得,苗東方知道苗根被捕之后,會有什么反應”
“李局,我認為無非就兩點。第一,想方設法儘快除掉史健,把罪名全都扣在史健身上,企圖矇混過關。”
“第二,直接逃跑。”
“但我更傾向於第一種,因為直接跑路的話,不僅不打自招,更意味著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之東流了。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,畢竟人為財死。”
李凌龍認可地說:“有道理,不過逃跑這件事,也不得不防。這樣,我去趟縣政府,找縣領導匯報一下案情,尋求一些幫助,萬一這個苗東方真的畏罪潛逃,我們也好有所準備。”
他這性格,一旦做了決定,一分鐘也等不了,馬上風風火火地出了縣局。
縣局刑偵大隊的辦公室里,周奕正在翻閱案卷資料,從案件一開始,沙草鎮派出所的記錄開始。
楊川問了他一個問題:“咱為啥不先傳喚這個苗東方呢要是按周隊的習慣,這時候苗東方就應該坐在審訊室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