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,害得趙廣平雙腿截肢的人,是馬偉昌。
“你為什么認為害趙廣平的人是馬偉昌呢?”周奕問道。
苗根花一愣,回答道:“我……我聽他們都這么啊,馬偉昌是采石場的老板,那出了事肯定是他的責任啊。”
楊川忍不住道:“那你知不知……”
話還沒完全出口,就被周奕攔住了。
周奕沖他使了個眼色,意思是還沒到時候。
“苗根花,我問你一個問題,趙廣平的自殺,跟你有關系嗎?”
苗根花猶猶豫豫的思考著,有些糾結的:“應……應該沒關系吧,不過我是在前一天偷偷去過他家。”
“怎么回事?詳細。”
一個雙腿截肢的年輕人,事發一年后,突然上吊自殺了,而前一天苗根花偷偷去過他家,這前后沒關系的可能性太了。
苗根花:“也沒啥,就是那天我從外面回來碰到他媽了,打了個招呼,我看她要出去,就問她上哪兒去,她去鎮上買點東西。我尋思那就趙廣平一個人在家,于是就順道去看看他。”
“然后我就去了他家,還進了屋。”苗根花著皺了皺眉,“他那屋里,進去就能聞到一股屎尿味,臭得很。趙廣平就擱床上躺著,頭發跟胡子都老長了,跟要飯的一樣。”
“我其實挺害怕的,當時就想跑,可結果被他聽到了動靜,他就爬起來了。我……沒辦法,就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關心他幾句。”
“誰知道,他突然抱著我就開始哭。然后還……還……”
楊川問:“還干嘛?別磨磨唧唧的。”
“他……扒我褲子,想干那事兒。我……我當時嚇壞了,就一把把他給推開了,然后就跑了。”
苗根花話的時候,周奕一直盯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,從到進屋之后開始,她臉上厭惡的神情藏都藏不住了。
這明,她根本不是嚇壞了,而是純粹的生理性厭惡。
因為那時候的趙廣平,再也不是她記憶里那個和她鉆高粱地的奶狗了,而是一攤發爛發臭的爛肉。
即便到了今天,她臉上的厭惡嫌疑都還溢于言表,何況當時呢。
趙廣平一定是看到了苗根花的表情和眼神,甚至可能苗根花還過什么傷人的話。
這也是為什么趙廣平一個雙腿截肢的人,會在一年后毅然決然地選擇上吊自殺。
苗根花的態度,就是壓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周奕深吸了一口氣,他替這個年輕人感到不值,但就他這樣的情況和狀態,或許只有死亡才是他最終的解脫。
“苗根花,所以這就是你的另一個犯罪動機?你這是打算替趙廣平報仇?”周奕冷冷地問,因為他不認為苗根花這樣的人會如此“有情有義”。
果然,苗根花心虛地搖了搖頭:“不……不是報仇。”
楊川好奇地問:“那是因為什么?”
“因為……”
苗根花猶猶豫豫,周奕卻直接插嘴道:“她怕趙廣平的冤魂找她索命。”
聽到這句話,苗根花頓時跟見了鬼一樣看著周奕,嘴唇都發白了,聲音顫抖地問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的?”
周奕一字一頓:“趙廣平告訴我的!”
苗根花驚恐地大叫:“不可能,他已經死了,不可能是他告訴你的。”
壞和蠢,并不是選擇題。
苗根花確實是個有心機的女人,但她也終究是個農村婦女,迷信思想這東西,是扎根在她骨子里的。
她交代最近幾個月,老是大晚上的聽到趙廣平喊她的名字,嚇得她晚上夜路都不敢走。
甚至有時候晚上睡覺以后,她隱隱約約覺得屋里房梁上吊著一個人,在那兒晃悠,還沒腿。
一開燈就不見了,關了燈就感覺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