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路燈下,南希她媽靜悄悄的站著。
仔細觀看,不難發現,她正在笑。
滲人的微笑。
笑到人心底直冒冷氣,南希莫名的覺得很不舒服。
她是心理醫生,一眼便認出了那是虛假到不能再虛假的微笑。
正常人是絕不會這般的笑。
大半夜的,哪個正常人會站在路燈下,一動不動,只是掛著可怕微笑,直勾勾的盯著人。
南希不敢移開視線,就這樣,兩人保持著對視,持續了接近一分鐘。
直到南希不經意間,眨了一下眼睛。
然后,南希母親的身影消失不見了,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。
南希心中一驚,反復掃視窗外的景象,又猛地回頭環顧房間,警惕著可能到來的危險。
“弗萊迪!別裝模作樣了,出來吧。”
“又想耍什么把戲?”
南希試探的喊了幾聲,可根本沒有回應,房間內只有她一個人。
靜悄悄的,唯有鐘表的秒針在一下又一下的行走,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。
難道不是弗萊迪?
可她招惹過的惡靈,就只有弗萊迪這一個,除了他,沒別人了。
良久,南希才冷靜下來,思索著方才發生的奇怪之事。
手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,鉆心的疼痛傳來,南希不自覺臉部扭曲。
痛,清楚的疼痛感。
這不是夢。
依據心理醫生的職業判斷,南希明了,她很可能產生了幻覺。
因為如果是做夢,以她多次在夢中保持清醒的經歷,她大概率能察覺到。而且,夢中的她應該感受不到痛的。
所以,只會是幻覺了。
“幻覺?是幻覺來的。嚇不到我的。”
南希喃喃自語,不停的給予自我暗示,慢慢的,見到死去的母親歸來后,所產生的不好預感消失了。
“果然,都是幻覺罷了。”
南希緊繃的神經緩緩松懈,柔軟的身軀微微舒展,躺到客廳的沙發上。
這個時候,她才發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。
南希感覺黏糊糊的,渾身不舒服,索性走進浴室,準備洗個熱水澡,再泡一泡身體。
熱氣騰騰的水蒸汽升起,浴室變得一片白蒙蒙。
白瓷浴缸內,放好了溫度合適的熱水,水面披著一層白色泡沫。
暖暖的熱水使得南希的身體放松,血管在舒展散熱,肌膚染上一層紅潤。
舒服,舒服的很吶。
現在已是凌晨兩點多了。
工作了一天的南希,又經歷了晚上的詭異事件,心力交瘁的她昏昏欲睡。
而這時候,兩天前,她親眼目睹的一起自殺事故,那死者凄慘的死狀突然浮現在腦海。
死者是一個年輕的女性,是一個曾經有過心理創傷的人,最近因為心理方面的問題前來就醫。
而南希,正好是她的主治醫生。
從一開始,那個女病人就神神叨叨的,總是一副很警惕的模樣,眼神里透露著瘋癲,似乎承受著很大的壓力。
但是,南希絕對看得出,那個女病人,她是有著強烈的求生欲的,絕非那種會輕易放棄自己生命的人。
可偏偏就是這么一個人,居然當著南希的面,自殺了。
還是以一種旁人看著都覺得痛的死法,掙扎著死去。
女病人用一只筆,插爆了自己的眼睛,從眼窩捅進大腦,最后不治身亡。
而奇怪的是,在動手之前,女病人全程掛著詭異微笑,是笑著死去的。
笑容里沒有悲傷痛苦,也沒有開心喜悅,有的只是無感情的笑。
毛骨悚然的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