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無羈正藏匿靈力之時,另一頭的云玉池畔,陰風陣陣。
宦官首領林公公負手立于池邊,暗紅織錦蟒袍,在月光下泛著冷光。
他腦海思索著曾經無上教護法提供的藏頭詩,瞇著眼,一寸寸掃過池面,連水草搖曳的陰影都不曾放過。
“進這池子查案,必須先稟明皇后娘娘?”他嗓音尖細,尾音微微上揚。
景清宮大宦官腰彎得更低了,賠笑道:“林公公明鑒,這池子它不一般啊,乃是皇后娘娘孕寶之地。”
“孕寶之地”四字一出,林公公袖中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了顫。
他冷哼一聲,運足目力再度掃視池底。
欽天監的陣器仍在,卻無半分異樣。
“無上教那廝莫非耍弄本座?可惜此人早死了。”
他想起曾經天牢里徐護法那斷斷續續的傳音,又憶起太醫趙無羈回話時的神情。
若那藏頭詩被那太醫改了一二字
“罷了!”
林公公突然拂袖轉身,蟒袍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凌厲弧度。
“此事本座已調查清楚,確認無誤,不必驚動娘娘。”
他走得極快,仿佛身后有惡鬼追趕。
比起面對那位動輒擰人腦袋的皇后,還是那個小小太醫更好拿捏。
官邸內,趙無羈才將一身靈力收入九陰九陽珠內沒多久,靈覺便驟然察覺到一股隱晦卻強橫的氣息,潛入了他的官邸中。
“嗯?”
他心中一奇,緊接著便感到自身的氣機被鎖定,對方顯然已將他視作了獵物。
這種隔空鎖氣的手段,足以彰顯出對方有著歸真境大宗師的實力。
他心中警惕又無奈,緩緩將收入九陰九陽珠內的靈力又收回丹田些許。
“喀!——”
就在這時,修煉室房門一震,門閂直接被一股隔山打牛的氣勁震開。
一道身著暗紅織錦蟒袍的身影如鬼魅般立在門前,燭火映照下,那張陰鷙蒼白的面容格外森冷。
“趙太醫,可認得本座?“
林公公尖細的嗓音像刀刮瓷器般刺耳。
“林公公?”
趙無羈先是驚愕皺眉,旋即佯裝震驚起身,作揖道,“公公這深夜造訪是所為何事?快快請進,哦不,咱們去前廳。”
“少廢話!”
蟒袍翻飛間,房門“嘭“地緊閉。
林公公身形一閃,已近在咫尺,枯瘦五指如鷹爪般扣住趙無羈肩頭,語氣森然:
“灑家沒時間也沒耐性在此多留,灑家此次來,就是要問你,那天在天牢甲字獄,無上教護法告訴你的那句藏頭詩,你可有私自篡改或記漏?”
面對冰冷眸光,趙無羈皺眉,佯裝恍然搖頭,“沒有,我沒有篡改過,更不可能記漏,那罪犯就是如此說的,還請林公公明鑒。”
“哦?”林公公冷目灼灼盯著趙無羈,一字一頓道,“那你再將那句藏頭詩,一字不差再說一遍。”
趙無羈佯作回想,緩緩道,“圣跡隱云峰,物華凝玉穹。景清瑤臺境,宮深藏道蹤”
他看向林公公,“對,就是這四句。”
“不對。”
林公公突然冷笑,指節發力,直視著趙無羈,“很不對,你太鎮定,在本座的氣勢壓迫下,你還能保持如此鎮定,能一字不差說出這藏頭詩,就代表完全不對。”
“這”趙無羈啞然。
這都行?
“看來不用些手段,你是不知灑家的厲害。”
林公公眼中殺意陡熾,五指如鉤便要猛然狠抓撕裂手臂,詭辣無方。
“哎”
趙無羈心中一嘆,驟然爆發雄渾內力,震開對方利爪。
“化形宗師?你果然有問題,找死!”
林公公臉色一變厲喝,再度揮爪貼近,凌厲爪風令人鼻息皆窒。
趙無羈卻突然掐訣,氣禁術施展而出,氣甲遍布周身,一條氣索更是剎那襲出。
嘭咔!——
狠辣的一爪落在氣甲之上,打得氣勁推擠飆射,氣甲一陣晃蕩。
趙無羈身影在沖擊下順勢如風箏后撤飄瀉,渾身衣袍在風中獵獵狂舞。
“術法!?”
林公公神情如見了鬼,身影驟然爆發出狂沛如實質的氣勁,震開捆縛的氣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