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截冰寒劍尖懸停在她肌膚前三寸,激蕩的劍氣撕開一道血線,殷紅血珠順著鼻梁緩緩滑落。
“娘娘現在覺得,”趙無羈衣袂無風自動,眸光比劍鋒更冷,“趙某的劍夠快么?”
殿內燭火忽明忽暗,映得皇后慘白面色愈發猙獰。
她死死盯著眉心前的冰寒劍尖,鳳袍下的手指捏得咯咯作響,眼眸卻比趙無羈更冷,甚至帶著一種瘋癲。
“夠膽,你就殺了本宮!”
趙無羈眼眸瞇起,眼角余光落在地上的狐裘之上,寒魄劍鋒陡然向前扎出,瞬間刺破皇后眉心眉骨。
撕裂般的痛伴隨冰寒氣息,近乎侵襲皇后整個大腦,鮮血漫出又凝為冰晶。
冰寒刺骨的劇痛伴隨死亡感,瘋狂沖擊著皇后余瀾汐的意識。
這種瘋狂,反是令皇后癲狂的神智為之一清,驟然被死亡刺激得冷靜下來,陡然低喝。
“好!本宮答應!”
刺入眉骨的劍鋒頓時停住,劍鋒在她眼前亮起冰寒光澤。
皇后染血的睫毛下,那雙鳳眸死死盯著眼神絲毫不動搖,仿佛真的敢殺死她的趙無羈,一字一頓冷道。
“趙師弟,你果真夠膽,難怪張昭明肯讓你過來.”
血冰在她臉頰綻開妖異紋路,“本宮認了,不再屠戮狐族!”
這個偏執到連老狐尸骨都要日日鞭笞的女人,此刻,卻已在劍下低頭。
正如當年她被花峰主當眾打落鳳冠時,能生生咽下滿口碎牙般。
欺軟怕硬的本性,比她的驕傲更真實。
哪怕張昭明貴為皇帝,也無法降伏她,因為張昭明并不比她強。
“錚——”
劍指一引,寒魄飛劍驟然飛回。
“望娘娘言出必踐。”
趙無羈五指陡然虛抓,地上鋪著的老狐貍的狐裘如活物般飛入掌中。
他指尖撫過劍脊,將劍鋒上的皇后之血緩緩抹在狐裘上。
“我醫道精湛,能殺人,也能救人,更能讓人生死不如.”
趙無羈就這樣當著皇后的面,以這老狐貍的狐裘,緩緩擦拭去寒魄劍鋒上的皇后之血,仿佛以此祭奠。
實力弱時,他無能為力,只能茍著,看老狐貍以命殉葬,為他吸引注意力和仇恨。
如今實力夠強了,他便是當著皇后的面帶走這狐裘,當面羞辱,對方又豈敢說些什么?
哪怕猜測他是當年之人,又能如何?
敢為當年那一枚陰煞蓮子繼續硬碰到底嗎,有那個和他硬碰硬的實力嗎?
沒有!
皇后鳳眸波動,袖中指甲已刺入掌心眼底,盯著趙無羈。
實力!背景!膽色!
趙無羈都比她強。
她沒有理由不隱忍,她比誰都懂權衡利弊。
當年能為一顆陰煞蓮子屠盡狐族,今日就能為保全自己咽下這份羞辱。
“嗒、嗒、嗒”
皇后繡著金鳳的宮鞋踏過染血的地磚,在路過李詩雨時腳步微不可察地一頓。
鳳眸中冷意閃過,最終卻化作一聲意味難明的冷哼,曳著破碎的裙擺消失在殿外陰影中。
趙無羈收起寒魄劍,心中一嘆,五指緩緩松開。
他的實力還是不夠強,否則打破洞天的規矩,當場殺了皇后,又能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