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針尾端震顫間,花青霜后背紫痕淡去三分。
嚴嵐肌膚下的火紋則如退潮般縮回腰際。
兩位峰主不約而同發出輕嘆,方才的旖旎恍惚已被針氣帶來的舒暢取代。
只覺所有的燥熱、寒冷,都已排斥一空。
河谷突然陷入奇異寂靜。
嚴嵐癱軟在青石上,肚兜系帶不知何時松開,卻渾然不覺地身軀蹭著冰涼石面。
花青霜側臥如倦貓一般,渾身融化的冰水濕了一地,發梢滴落的水珠在石上敲出清響。
“呼運功有些過猛了!給兩位峰主一起施針,我一個人還真有點扛不住!”
趙無羈吐出一口濁氣,抹去鼻血。
看見兩位峰主背肌如解凍春溪般舒展,那抹紫與兩道紅痕已淡若云霞。
他凝定心神,收回目光后將二人法袍一卷,披在二人身上,道。
“峰主,師伯,我已為你們診療好了傷勢,且暫時遏制了寒毒和火毒,你們現在應該已經感覺好多了吧?”
他知曉兩人此時都已經恢復了清醒,一身靈力都已在小聚靈陣的輔助下恢復了,四周的二十四枚源晶此刻都已耗盡。
他算是又一朝窮回去了,算上損失的陣旗,投資很大,不過好處是陽珠內的陽氣已達到了六千多縷,第二枚陰珠中的陰氣也已積蓄到了七千多縷。
“的確是好多了!”
花青霜指尖輕攏半濕的青絲,背對著趙無羈將法袍披上肩頭。
法袍的絲料觸到未干的肌膚時,激起細微戰栗,她垂眸之間,瞥見鎖骨處殘留的水痕,耳尖倏地染上薄紅。
方才寒毒發作時意識混沌,此刻卻清晰記得那只溫熱手掌抵住命門的觸感。
“小無羈大夫今日倒是威風了.”
一旁,嚴嵐系肚兜系帶的手頓了頓,忽然低笑出聲。
她金簪隨意挽起的發髻還墜著水珠:“施針的技藝,也是越來越精湛了。”
她突然轉身,火紋未褪的指尖虛點趙無羈鼻尖,威儀的眼眸帶著狐疑和警告,“就是不知施針時眼珠子可曾亂瞟?”
趙無羈忙“唰”地舉起三根手指:“天地良心!方才我同時為二位峰主施針,已是使盡渾身解數,全神貫注,最忌分神,弟子連二位師伯衣襟有幾道褶都不敢數!”
“瞧你小子也是沒那膽子!”
嚴嵐輕哼,慵懶地支起身子,指尖一挑,從儲物袋中召出一個赤玉針匣。
那匣子通體如鳳凰翎羽般流轉變幻,表面浮動著細密的火紋,在晨光下隱隱透出金紅霞光。
“喏,臭小子。”她將針匣拋向趙無羈,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,“你那套凡鐵金針可以換了,師伯答應你的東西,不會食言。”
“這么快就煉制出來了?”
趙無羈驚喜連忙接住,甫一入手便覺溫潤如玉,竟無半分金屬冷意。
掀開匣蓋的剎那,十八道金芒如朝陽初綻。
只見針體通體由“天火流金”鍛造,細若發絲卻重逾精鐵,針尖三棱帶蛟龍回旋紋,針尾則雕成鳳凰展翅之形。
最奇的是針身內里暗藏赤髓,仿佛隨著呼吸節奏泛出漣漪般的紅光。
“此物喚作【九轉鳳翎針】。”
嚴嵐以指尖輕點針尾,鳳凰紋立刻發出清越鳴響,“本座熔了一點炎陽石髓在其中,施針時可自行調和陰陽。下次再遇上寒毒反噬”
她忽然瞥了眼正在整理衣襟的花青霜,“總不必拿掌心去貼人家命門了。”
趙無羈驚喜無比,鄭重合上針匣,抱拳深施一禮:“多謝嚴師伯厚賜!此針與我家傳針法的‘以氣馭針’之法堪稱絕配.”
話音未落,嚴嵐已甩著半濕的袖擺轉身,發間未干的水珠甩在他鼻尖上。
“真要謝”她回頭時眸中火光瀲滟,“下回就用此針,為本座徹底驅除火毒,可別再弄得本座不舒坦。”
“好了!”
這時,花青霜已旋身將云紋腰帶扣緊,霜雪般的嗓音截斷話頭:“我們已拼著受傷成功破了據點陣法,云鳳洞天那邊,洞主也必然和無上洞主聯手殺入洞天。
現在既然無羈為我們治好了傷勢,就是最佳的突破時機,再耽擱一些時間,只怕洞主已經解決云鳳老仙騰出空來!”
嚴嵐挑眉將鳳凰紋袖口一振,烈焰憑空蒸干衣上水汽,驀地起身:“走吧,臭小子,就去你說的那個靈脈與龍脈交匯之地。”
她忽然湊近趙無羈耳畔,“方才若你真沒看倒是可惜了呢師伯其實并不在意。”
趙無羈神色一僵,心里卻是警兆狂鳴,知道這嚴師伯向來口是心非,必然已經記小本本了,哪里會是不在意呢。
笑聲未散,嚴嵐人已化作赤虹掠向天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