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怎么可能!?”
柏成觴憤怒驚懼的面容都發生扭曲,立即再度掐訣催動碗勺,不惜令勺子再添一道裂紋,又凝出一滴真露。
然而縱是再度服用一滴真露,也只是令他神識振作壯大了一些,那濁黃氣息仍在,甚至繼續吞噬壯大的神識。
“混賬!!”
柏成觴驚怒交加,旋即又慢慢冷靜下來,雙眸寒光閃爍,驀地揮袖,“來人,傳圣女夏昭然呢!”
沒多久,石門轟然洞開,一名黑袍執事倉皇跪地:“圣女三日前離洞未歸”
“廢物!”幽影劍氣瞬間削去執事半截發冠。
柏成觴盯著勺柄處的道道裂紋,眼中寒光閃爍,“找,命無上教母將她找出來,本座要好好盤問她一些事情,若是找不到.”
“是!”執事忙惶恐忐忑領命去辦。
“趙!無!羈!”
柏成觴面容陰冷,心中對這如黑馬般突然崛起的小子,已是充滿忌憚,甚至一絲驚懼。
“此子,必有古怪.可惡,當初本座為何輕信此子已被惑心丹控制?為何輕信無上教母和圣女夏昭然?”
他緩緩閉目,腦海中浮現出的,乃是當初天南秘境之外,趙無羈悍然出手對鐘奎分身斬出一劍時的決然。
正是那一劍,斬滅了他心底最后一絲存疑。
若非是中了他親手煉制的惑心丹,正常琳瑯洞天弟子又豈會在那種情況下,對自家洞主亮劍。
可現在馬后炮般想來,只怕另有隱情。
“本座,是被圣女還是花青霜和嚴嵐那兩個婊子利用了?這些女人,都該死!”
無上洞主柏成觴眼眸中殺機浮現,緩緩收起兩件玄天秘寶。
兩日后。
夜色如墨,云夢江畔的霧氣被陣陣陰風撕開道道裂口。
趙無羈負手立于江畔,黑袍獵獵,目送白骨洞主衛鼎率領全洞弟子潛伏而去的身影。
每道遁光中都裹挾著森森白骨法器,宛如百鬼夜行。
趙無羈手指輕撫腰間寒魄飛劍,神識如水蔓延,迅速進入壺天空間內。
卻見壺天空間的面積已在吸收了白骨洞天的血靈脈后,經過兩天的發展,擴張到了四十三丈。
壺天空間的穹頂此時泛著暗金色血光,新融入的血靈脈如赤色蛟龍盤踞于空間西北角,與原有的晶壤靈田形成對峙之勢。
靈脈噴吐出的血霧經過導引術導引,滑落向了下方培育食靈蟲王的血池。
使得血靈脈逐漸如得到凈化般,慢慢變得純凈。
而血池內的諸多蟲王得到這些靈血的滋養,反而解決了短期口糧的問題,各個成長得更為強悍。
不過,每當趙無羈神識掃過壺天空間邊緣,都能察覺到外界無形的規則侵蝕。
靈脈接觸虛空的部位,會泛起蛛網狀的灰斑,像是被某種天道法則緩慢抽離生機。
對此,他已派遣了一群暗金蟲王守候在侵蝕帶。
它們口器開合間,將灰質啃噬成絮狀物。
反芻出的靈液又滴落回血靈脈根部,倒是形成了詭異的循環平衡。
自從趙無羈將以天道劫濁和污穢之血凝結的劫晶放入血池后,使得血池也已發生了異變。
池底沉淀的劫晶如同活物般脈動,將血靈晶流入的濁血吞噬,表面浮現出與外界侵蝕規則相似的道紋。
他敏銳地意識到,這或許是末法時代天道對靈脈的壓制具現化。
目前對于他而言,還太深奧了。
若非是曾經利用陽珠的壓制,誤打誤撞吞噬了一絲天道劫濁,他可能都無法接觸到這個層面的‘東西。’
此時,移植自白骨洞天的陰煞植物在血池旁瘋長,枝葉間卻結出純凈的靈果。
原本二級的翡翠靈髓液受血靈脈滋養,竟在中央石臺上凝結成三枚鴿卵大小的血髓晶。
“這些血髓晶,品相很好,倒是很好的可以用來修煉武仙道的寶物.”
“壺天空間如今吞噬了白骨洞天的靈脈,也基本能形成靈氣內循環,我算是隨身帶上了一個一級靈脈的小洞天,可無懼外面的無靈環境。”
趙無羈思索至此,眉梢微動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神識從壺天空間中收回。
遠處一道熟悉的氣息正急速逼近,正是已有快一年未見的南知夏。
薄霧繚繞,江水泛著幽藍微光,她御風而來,青絲飛揚,眸中隱含警惕。
但見到趙無羈的瞬間,緊繃的神情驟然松懈,眼中泛起柔和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