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焰峰上。
嚴嵐紅衣如火,揮袖遣退了進來倒茶的弟子費云后,鳳眸微瞇道:“師侄當真決定我們現在就去找黃裳?”
“這老鬼,當真是沉得住氣。我回來這么久,他竟能忍住不派古修來聯絡?明明他自己也是時日無多”
趙無羈淡然一笑,端起茶杯呷了一口,搖頭道:“師伯,他沉得住氣,無非是仗著鎮海碑已纏住你的神魂,覺得我們遲早會求上門去。
他再拖一拖,便能以逸待勞,將主動權牢牢握在手中。”
嚴嵐輕哼一聲,紅唇微揚:“那現在反倒是我們要主動送上門?豈不是正中他下懷?”
“不見得。”
趙無羈手指摩挲茶盞,眸光深邃,“他之所以穩坐釣魚臺,是篤定我們破不開鎮海碑的束縛。
可若我能先一步切斷碑文與師伯神魂的聯系.”
他語氣微頓,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:“屆時,坐不住的便是他了。”
嚴嵐眸光一亮,身子微微前傾:“你有把握?”
趙無羈頷首:“已是有些把握了,近來就可嘗試一番。”
他已掌握重瞳,憑借重瞳對術法的增益,對通幽術同樣大有助力,已是有把握為嚴嵐解開鎮魂碑的神魂綁定。
況且,鎮海碑還能觸動他的第三枚陽珠,他也是準備在近段時間將新的地煞術解密出來。
趙無羈放下茶杯,平靜道,“鎮海碑的紋路與黃裳所給的道文同源,但破綻已現。再給我一些時日,必能斬斷此鏈!”
嚴嵐凝視他片刻,忽地展顏一笑,纖長玉指戳向他胸膛:“好師侄!師伯信你.”
她眼波流轉,笑意狡黠:“若真成了,黃裳那老鬼的臉色,定比死了爹娘還難看!”
“那老鬼如今哪里還有爹娘?”
趙無羈失笑,袖袍一卷起身道:“那便請師伯靜候佳音。”
有關麒麟劍宗和王家之事,涉及到麒麟劍宗的安排,他并未告知嚴嵐。
他心中早有盤算——至少在琳瑯洞天,還需蟄伏大半年光景。
一來,要徹底解決黃裳這個隱患,與這老鬼達成交易,穩固無尚、琳瑯兩大洞天的根基。
二來,正好借劍心丹之力,一舉突破至凝神后期,如此才有資格躋身王家客卿之列。
三來,靜候麒麟劍宗承諾的豐厚資源送達。
不過
他卻并不打算直接以凝神境后期的修為去投奔王家。
那太古怪。
畢竟王家對他也算是知根知底。
一個才突破凝神境初期沒兩年的洞主,是如何這么快就突破到后期的?
這也是一大破綻。
拿奇遇一說來搪塞,都很難完全打消王家老狐貍的猜疑。
所幸王家招攬的客卿還有特殊優待的條件,只需陣法一道足夠杰出即可。
“除了我自己之外,倒是可以再把藍滄海這個凝神后期的仆人安插進去。”
趙無羈御風離開赤焰峰,“若能成事,王家此番招攬的六位客卿,我便獨占兩席!
主仆二人互為犄角,非但能榨盡王家資源,更可彼此照應。
至于生死關頭藍滄海這枚棄子,便是最好的擋箭牌!”
思慮至此,他唇角逸出一絲微笑。
天南老祖,豈是不懂布局,任人拿捏的棋子?
王家是想借客卿作先鋒,麒麟劍宗想安插他為暗樁,他又何嘗不想謀奪王家的核心資源。
這末法修仙界,爾虞我詐,步步兇險,就看誰笑到最后。
返回壺天空間后。
趙無羈立即開始以重瞳結合通幽術觀察鎮海碑,嘗試解開碑中與嚴嵐的神魂聯系。
鎮海碑懸浮面前,碑文古樸厚重,刻有繁復的夏篆銘文。
與此同時,記錄了黃裳道文的玉簡也是懸浮他身前。
當神識觸及碑文上的“禹”字銘文時,他識海中的第三枚陽珠便開始劇烈震顫,蝌蚪文如活物般游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