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行途中,他已令柏成觴返回天南無上洞天修養,坐鎮后方大本營。
換上王家的玄青客卿法袍,穿過明龍山云霧繚繞的山道時,幾名王家族人遠遠望見他的身影,紛紛駐足行禮——
“客卿大人安好!”
“諸位道友好。”
趙無羈頷首微笑,徑直返回劍雨樓洞府。
剛至院外,便見一襲鵝黃羅裙的專屬侍奉官王雨棠早已靜候多時。
見他御風而歸,她眉眼彎成月牙,忙迎上前去,盈盈一禮:“趙前輩,聽聞您今日歸來,雨棠昨日便將劍雨樓里外清掃一新,還特意備了雪頂靈茶,恭候您回府。”
“嗯,不錯。”
趙無羈頷首贊許,目光溫和。
“辛苦了。”
王雨棠聞言,唇角微揚,正要甜笑回應。
隔壁洞府卻傳來朗笑,另一名客卿王明陽隔空拋來一壇酒:“趙道友,月前你說我這‘醉龍吟’火候差三分,如今我加了百年玉髓重釀,道友且品鑒一二!”
酒壇在空中劃出弧線,被趙無羈甩袖穩穩接住。
“王道友每日鉆營釀酒,倒是好雅興。”
趙無羈拍開泥封輕嗅,酒香中隱有靈氣升騰,“這百年玉髓倒是的確畫龍點睛。”
“嘿嘿.”王明陽搓著手,眼中閃著精光,“不知比起趙道友珍藏的寶酒如何?”
趙無羈瞥了他一眼,心中暗笑。
這王明陽自從在劍雨樓嘗過他的人寶酒后,便念念不忘,隔三差五就來討酒喝。
殊不知
那更珍貴的地寶酒,他可還藏著沒拿出來呢!
兩人又客套寒暄了幾句,趙無羈隨手賞了侍奉官王雨棠幾塊源晶,便轉身踏入洞府。
剛進內室,腰間傳音玉符突然亮起幽幽靈光
王守岳的聲音從中傳出:“趙道友,聽聞你回來了!林大師三日前便說要見你,結果你不在族內,如今已有些不悅,速來霸龍山一趟。”
趙無羈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。
三日前,王守岳確實傳訊催促他盡快返回。
但當時他還在從東海夷州趕回的途中,且距離王守岳所言的一月之期,也還有五日時間。
沒想到,如今這林大師倒是端起了架子。
“此人還真是如王守岳所說,頗為倨傲”
心中雖如此想,趙無羈面上卻不顯分毫,只平靜回應:“好,我這便過去。”
原本有王猙這個傀儡在,見不見這陣法大師都無關緊要。
但此事畢竟是當初他請王守岳牽線搭橋,如今王守岳的面子已經賣了出去,若是不去,反倒顯得不識抬舉。
略作整理后,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方玉盒,內盛三兩龍紋血砂,權當薄禮,隨即踏出洞府。
霸龍山云霧繚繞,山勢陡峭如刀削斧劈。
王守岳早已在山腳等候,見他到來,撫須長嘆:“這林大師性情古怪,老夫先前就提醒過你.唉,如今他閉門謝客,連老夫的面子都不給。”
趙無羈淡然一笑,作揖道:“無妨。王老事務繁忙,不必在此耽擱,我自行等候便是。”
王守岳面露猶豫,最終還是點頭:“也罷。若他再推脫,老夫再想辦法。這是上山腰令,趙道友且收好。”
說罷,他拱手離去,臉色陰沉,顯然不愿再自討沒趣。
“這林大師繼承昔日那壽元大限的陣法師衣缽,又是霸龍山的陣法主師,大概是自以為地位尊貴,竟連王守岳這二房族老的面子也不給.”
“不過.倒也有我的緣故。先前他好歹給了幾分薄面,偏巧我不在山中,反倒惹惱了此人。”
趙無羈獨自持令登山,故意在霸龍山上兜轉徘徊,暗中觀察地形陣法。
只見山中修士稀少,但偶遇之人,無一不是王家內族嫡系,身份顯赫。
更兼戒備森嚴,即便他這持令客卿,也被巡邏修士接連盤查兩次。
不多時,他來到林大師洞府前,傳音拜謁后,便靜立如松,耐心等候。
陣法微動,一名青衣童子緩步而出,拱手道:“趙客卿,家師近日修繕陣法耗損心神,暫不見客,還望改日再來。”
趙無羈目光掠過童子身后若隱若現的陣紋,嘴角微揚,翻手取出玉盒:“無妨。趙某便在此恭候,待大師休憩妥當再行拜見。此乃些許心意,還望大師笑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