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軍中軍大帳。
袁術高坐主位,左右分列紀靈、張勛、雷薄、陳蘭等武將,另有楊弘、閻象等謀士。
白繞、眭固依禮坐在末席,神色間帶著幾分拘謹。
袁術目光如炬,掃視眾人一圈,朗聲道:“今日召集諸位,是為共商破曹之策。”
話音剛落,張勛大步出列,抱拳道:“末將愿親率三萬精兵,直搗鄄城,將曹操首級獻與主公!”
閻象卻微微皺眉,拱手道:“曹操善用奇兵,將軍若倉促進軍,恐遭曹軍埋伏。再者,張邈盤踞在側,吾等不能不防。”
張勛狠狠瞪了閻象一眼,心中對這謀士滿是厭煩,暗忖:“又在此說這等喪氣話,徒亂軍心。”
袁術聽到閻象提及張邈,不禁嗤笑一聲,道:“張邈與曹操曾經也算是情同手足。昔日袁紹令曹操殺張邈,曹操寧愿等罪袁紹,都不愿對張邈下手。
可如今呢,在曹操最需要幫助的時候,張邈竟然暗通陳宮,妄圖割據一方。
此等反復無常之小人,我袁公路有何可懼?”
袁術自詡以“義”字立足,自然看不起張邈這種風吹兩面倒的小人。
“主公所言極是。”楊弘輕撫長須,點頭道:“張邈心思狹隘,搖擺不定,便是借他個一百個膽子,他也絕不敢貿然攻打我軍。”
“依先生之見,當如何破曹?“袁術連忙向楊弘問道。
楊弘起身,走到大帳中懸掛的地圖前,指著地圖說道:“曹操剛擊敗黃巾不久,士卒疲憊不堪,新軍尚未成軍,兵甲糧草消耗甚巨,加之秋收未竟,此時正是他最為虛弱之時。
某料定,曹操定會堅守濮陽、鄄城、頓丘一線,斷不敢輕易出兵迎戰。
故而,我軍可分兵三路:
一路由劉祥將軍引兵佯攻鄄城,誘敵主力;
一路由白繞、眭固、于扶羅將軍率大軍經白馬至濮陽城西,截斷黃河沿岸,頓丘至濮陽一線的援軍與輜重通道。
主公則親率精銳,直取濮陽,一戰而下!
一旦拿下濮陽,便打開了進入東郡腹地的缺口,那里有百萬斛糧草等待收割,曹操必然不敢再龜縮防御!
只要曹操大軍出動,我等尋得良機,擊敗曹軍主力,兗州便唾手可得!“
坐在末席的白繞、眭固二人,聽得頻頻點頭:“濮陽乃兗州要沖,若能拿下,曹操必自亂陣腳!“
眭固也點頭附和道:“有一位頂級謀士,果然不一樣啊!咱們跟對人了!”
袁術目光灼灼,拍手稱贊道:“此計大妙!
只是劉表斷我糧道,軍糧僅夠月余。
我等此戰,只許勝,不許敗!!”
“此戰……”
然而,眾將領正待高呼口號,
一個傳令兵忽然跌跌撞撞奔至帳前,驚慌失措稟報道:“報!左將軍!大事不好了!”
袁術一聽,頓時一股邪火突突往外冒。
我這兒正開誓師大會呢,商議破曹大計,你卻來報什么大事不好?
你丫要是謊報軍情,老子定把你叉起來掛在轅門,曝曬三日!
“說!”袁術強壓下心中不快,沉聲道。
“稟左將軍!曹操大軍盡出,于匡亭擊敗了劉將軍的先鋒部隊,如今又將匡城團團圍住。劉將軍發來急報,懇請主公速速救援!”
“???”
大帳之中,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。
長史楊弘臉色漲紅,像是被人連扇了好幾個大逼斗的模樣。
張勛更是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:“方才是誰斷言曹操定會堅守濮陽、鄄城、頓丘一線,不敢出兵的?”
楊弘那雙三角眼微微瞇起,也不回嗆張勛,反而冷笑道:“曹操竟敢主動出擊……如此看來,他不過依舊還是昔日那滎陽大敗的莽夫罷了!”
袁術原本還有些擔心,怕曹操搞什么幺蛾子。
一聽楊弘這話,他便又回想起曹操獨自追擊董卓,卻在滎陽被徐榮伏擊大敗而歸的倒霉樣,頓時哈哈大笑起來:“此非天助我也?”
笑罷,袁術豁然起身,怒喝道:“眾將聽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