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由戰敗,卻并沒有讓陶謙龜縮在彭城中。
他反而在彭城城北的原野上列陣,欲在此與曹操一決雌雄。
長期于徐州的世外桃源般之地固守與經營,使得陶謙反而軍事經驗早已落后,指揮大軍的能力也早已生疏,而且他對曹操并不真的了解。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,竟然選擇在野外與曹操決戰。
曹操沒有跟陶謙多說廢話,
當即令曹仁、曹昂為先鋒,于禁指揮三萬屯田兵作為中軍穩步推進。
夏侯惇、夏侯淵率領四千騎兵,曹純率領三千騎兵,左右迂回包抄。
而徐州這邊,全部都是步兵,雖然有精銳的丹陽兵,可那些士兵基本都是靠的個人血勇,在配合默契的曹軍中軍面前,顯得束手束腳,根本無法施展開來。
因為曹軍中軍這些士卒,根本不會跟陶軍士卒捉對廝殺,而是以軍陣為單位進行推進。
防御有專門的人負責,進攻也是專人負責,而且他們只負責自己的那一塊兒任務,簡單、高效、恐怖!
陶謙從未見過如曹軍這般紀律嚴明、令行禁止且配合默契的士兵,完全被驚呆了。
不僅是陶謙,就連曹軍自己人都被驚到了。
那三萬屯田兵,若不是裝備普通且又是于禁指揮,他們甚至都要以為這是曹彥率領的青州軍了。
不過轉念一想,這于禁不就是一直在曹彥手下“學習”嗎,而且確實也有曹彥訓練出來的那些士卒的幾分味道。
曹操見自家士卒碾壓陶謙軍,心情大好,“于禁當有名將之資啊!沒想到還有子安看走眼的時候!嘖嘖嘖!”
而于禁此刻,也是無比享受指揮大軍時的感覺。
在曹彥手下時,他依曹彥教授之法,對士兵們進行一系列枯燥的,例如隊列、站立、正步等訓練。
雖然知道這些能增強士兵的服從性和紀律性,但他曾經還是暗自懷疑過這么做,是不是真的有用。
如今,當他真的上了戰場,他才發現,正是這些看起來不起眼的訓練,讓他對士兵們指揮起來無比的順暢,就像是指揮自己的四肢一樣。
于禁忽然明悟,“原來,中郎不是在壓制我,而是在培養我啊!他教授我的訓練之法,竟然能夠訓練出如此強大的軍陣。我竟然還誤會中郎……我……我簡直不是人!”
這一刻,于禁內心無比內疚,他打算回去后就登門,執弟子禮向曹彥道歉。
而在于禁出神的這段時間,曹軍騎兵已經將陶謙軍陣殺了個對穿。
曹昂那些經過裝備升級的鴛鴦軍,也配合著曹仁,從正面撕開了缺口。
于禁當即下令,全軍出擊,向著陶謙軍陣發動了總攻。
兵敗如山倒。
陶謙近十萬大軍,被曹操五萬士兵正面擊潰。
幸好左右奮力保護,他才得以脫離險境。
陶謙率殘部人馬往東撤退,一直退到一百五十里之外的郯城才停下來。
至此彭城國算是完全讓給了曹操,陶謙遭此大敗,氣恨交加,整個人仿若大病一場,一下子就蒼老了十余歲。
徐州軍遭到無比慘重的失敗,一戰傷亡萬余人。
原野與溝瀆間血流成河,尸體橫陳,不少人和尸體倒在泗水河中,竟令河水斷流。
彭城城頭的戰旗已經換成曹軍旗幟。
曹操進入城中時,見百姓閉門不出,便令士卒將陶謙囤積的糧米分作十份,每份插一桿青布小旗,上書“曹“字,然后發放給百姓。
曹昂跟在曹操身后,見此不由得感慨道:“叔父教導過,民心如水,水可載舟亦可覆舟,兒子很欣慰,父親如今也能做到如此。”
“啪!”曹操聞言,頓時抬手一巴掌拍在曹昂后腦勺上。
“哎呦!”曹昂摩挲著后腦勺,委屈巴巴的望著老曹,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。
“到底我是你爹,還是你六叔是你爹?你如今事事為他馬首是瞻,還拿他的話教育起我來了。”嫉妒使人發狂,說的就是這時候的老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