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邈連日強攻鄄城,已是第七日。
城下尸首堆疊,卻始終未能破城。
呂布立馬陣前,望著城頭獵獵作響的曹軍戰旗,心中焦躁。
這鄄城在他眼中,便似那狂風暴雨中飄搖的孤舟,隨時都可能傾覆,可偏生又穩如磐石,叫人急得直咬牙。
第八日,呂布終于按捺不住,親自披掛上陣,率軍攻城。不過他麾下最強的重裝步兵陷陣營,暫時沒有參與攻城,而是留在了后方保護家眷。
有了呂布的加入,鄄城的防守愈發吃緊。
城墻上的守軍死傷慘重,缺口不斷出現。
但問題是,不管風再大,浪再急,它依舊還是那副搖搖欲墜,但就是不墜的模樣。
直到第十一天,呂布等人再次被從城頭趕了下來。
陳宮站在中軍帳外,望著城墻上飄揚的曹軍戰旗,心中漸漸泛起一絲不安。
他注意到,盡管張邈和呂布對鄄城狂攻不止,但城墻上的守軍始終保持著穩定的防御節奏。
每次城墻上出現缺口,即將被攻破之時,總會有一隊預備隊及時補上缺口,仿佛守軍的兵力無窮無盡。
而這些預備隊的裝備和士氣都不像是臨時拼湊的。
“軍師,這是今天的戰損報告。”一名親衛呈上竹簡。
陳宮接過一看,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這段時間以來,張邈軍已經損失了近一萬五千人,呂布軍也折損了數千精銳,但鄄城的防御卻沒有絲毫松動。
更奇怪的是,城墻上的守軍似乎并沒有減少多少!
“不可能!”陳宮心中暗忖:”張邈、奉先無數次攻上城墻,鄄城守軍不可能損傷如此之小……難道是……”
陳宮猛地轉身,對親衛吩咐道:“速去將斥候隊長喚來!”
片刻后,斥候隊長匆匆趕來,“軍師有何吩咐?”
陳宮沉聲道:“立刻派人打探濮陽、東武陽的消息。尤其是東武陽李家的動向,務必查探清楚。”
斥候隊長領命而去。
陳宮在帳中來回踱步,心中的預感愈發強烈。
鄄城詭異的城防,李家太過輕易的投降……
他懷疑曹彥等人的真正目的可能不是死守鄄城,而是吸引呂布和張邈的主力,然后讓曹操和李典繞后封鎖。
就在這時,才出發不久的斥候隊長,居然折返回來了,臉上滿是驚慌之色:“軍師,大事不好!我等出行不久,便遇到了士族派來報信之人。
他們說,曹操此刻已經攻下了陳留雍丘和長垣,正率軍向濮陽進發。
李典也從白馬津南渡,怕是要與曹操在濮陽匯合!”
陳宮頓時感到一陣眩暈,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。
曹彥等人的計謀果然是聲東擊西,用鄄城吸引他們的注意力,然后趁機奪取他們的后方的基地。
“快,速請呂將軍和張太守來帳中議事!”陳宮急切地說道。
片刻后,呂布和張邈來到帳中。
張邈、呂布等人正在準備下一次攻城,卻被陳宮突然叫回,臉上皆有不悅之色。
張邈滿臉怒容,卻又有掩飾不住的疲憊。
呂布也是一臉不悅,語氣不善的問道:“軍師,喚我等前來有何要事?”
陳宮深吸一口氣,將斥候的消息如實相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