歲末的陳留郡,已經飄起雪花,可市井間的煙火氣卻絲毫不減,反而愈發濃郁。
曹彥坐在自家堂屋之中,案幾之上堆滿了賬簿,正專注地統計著即將發放給官員和將士們的年終禮物,“香皂一人一盒(兩塊),布匹一人兩丈……”
窗外,諸葛亮與諸葛均等人忙得不亦樂乎。
諸葛亮這段時間身高竄的飛快,已經超過了一米七。
他此刻正將一盞盞大紅燈籠高高掛起,諸葛均則在一旁幫忙遞著燈籠,還時不時地仰起頭,指揮著兄長燈籠的位置。
另一邊,夏侯蘭正手持春聯,仔細地貼在門框兩側,墨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,為即將到來的新年增添了幾分喜慶。
“叔至,快把另一幅春聯拿來!”夏侯蘭朝著院中的陳到喊道。
“好嘞,馬上就來!”陳到跑的飛快,儼然一副跑腿小弟的模樣。
諸葛若雪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點心走進來,輕輕放在桌上,嗔怪道:“都快過年了,夫君您還忙著這些俗務,也不怕累著自個兒。”
曹彥抬起頭,臉上露出一抹笑意,伸手拉住她的手,順勢將她拉到身旁坐下,說道:“這一年的收成,可得仔細盤算。今年兗州多地豐收,陳留更是富足,咱可不能虧待了陳留的官員和將士們。”
諸葛若雪忍不住嘴角上揚:“那是自然!我家夫君向來愛民如子,對將士們亦是關懷備至。”
恭維過后,她也看向窗外正在貼窗花的諸葛亮、諸葛均說道:“阿亮拜了水鏡先生為師,學業突飛猛進,聽聞先生都贊他聰慧過人。”
提到諸葛亮,曹彥也不禁點頭贊許:“孔明天賦卓絕,又得明師教導,將來必成大器。”
說到這兒,他話鋒一轉,看向諸葛若雪,“阿均的學業,可曾有進步?”
諸葛若雪聞言,眉頭微微皺起,輕輕嘆了口氣:“阿均的天賦比阿亮差了許多,雖也日夜苦讀,可成效總是不佳。我這幾日正愁呢,想著年后要不要再給他尋個更嚴些的先生。”
曹彥輕輕拍了拍她的手,安慰道:“阿均勤勉,只要肯下功夫,總會有長進的。你也別太著急,小孩子的事,急不得。”
諸葛若雪忽然又想起一事,憂心忡忡地說:“還有大哥,自他離家后,便音信全無,也不知如今身在何處,過得可好。”
曹彥將她攬入懷中,輕聲道:“瑾兄有大才,無論身在何處,定能安身立命。等年后,我派人四處打聽打聽,一有消息,便告訴你。”
諸葛若雪靠在他懷里,輕輕點頭說道:“何時去看望叔父?聽聞他日夜操勞,勤勉不輟,我實在擔心他熬壞了身子。”
“為夫前不久才見過叔父,他身子骨硬朗得很,看著還有越活越年輕的架勢。等年關之后,我們便去泰山郡看望叔父。”
“嗯,一切聽夫君安排。”諸葛若雪靠在曹彥懷中,靜靜享受著難得的溫存時刻。
……
且說,
朝廷使者趙岐出了武關后,便徑直朝著兗州趕來。
值此亂世,又是寒冬時節,,一路上當真是充滿了艱難險阻。
趙岐剛進入荊州南陽,眼前的景象便讓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田野間,管道旁,竟然時不時就能看到倒斃的尸體,有些甚至已化為白骨。
路過的村落,幾乎全都十室九空,只剩殘垣斷壁在寒風中搖搖欲墜。
偶爾能見到幾個衣衫襤褸、瘦骨如柴的百姓,眼神空洞,猶如行尸走肉一般。
更有甚者,竟有餓極之人,做出了食人的慘事。
彼時,趙岐路過一處破廟,想要進去稍作休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