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也太可怖了!”徐晃暗自心驚,目光頻頻掃向身旁看似文弱的曹彥。
他握緊大斧斧柄,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,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寒意,暗自忖道:
“那些西涼騎兵,即便越過陷馬坑與鐵蒺藜,還有近兩丈長槍、一人多高的盾墻嚴陣以待……如此層層設伏,當真是恐怖至極。”
曹彥深知,在當今這個時期,騎兵具有強大的戰力與威懾力。
而他手中,除了趙云的五千騎兵,其余皆是步兵,面對敵方兩萬余西涼鐵騎,己方無疑處于絕對劣勢。
故而,但凡能克制騎兵的手段,他幾乎都用上了。
此時,許多針對騎兵的招數尚未出現,西涼軍自然也無從防備。
在李傕、郭汜、張濟三人心中,西涼軍長期與匈奴、羌人等勁敵交鋒,論戰力,相較于中原軍隊,無疑占據絕對上風。
就連同出西涼的馬騰、韓遂,都被他們打得丟盔棄甲。
更何況,此時他們的軍隊人數還多于曹軍,且擁有兩萬強大的西涼鐵騎。
那些只知在關東搞內戰的諸侯,又怎能抵擋自家鐵騎的沖擊?
“近了!”張濟望著前方這面不足萬人的曹軍陣線,他瞇起眼睛,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。
他心中盤算,憑自己麾下近五千騎兵,不消半刻,定能將對方殺得片甲不留。
當下,張濟便揮動馬鞭高聲喝道:“兒郎們,隨我沖過去,取了那曹賊項上首級!”
騎兵們此前已休整多時,體力充沛,此刻得了命令,紛紛高舉長槍,發出震天的吶喊。
馬蹄踏在干燥的土地上,揚起漫天塵土。
張濟的五千騎兵,仿若一道黑色的洪流,向著曹軍陣地奔騰而去。
他的腦海里,甚至已經勾勒出沖破敵陣、踏入安邑、劫回天子的畫面,仿佛勝利已然唾手可得。
然而,沖在最前、充當箭頭的張繡,望見那整齊而黝黑的堅固盾墻時,心頭陡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。
他勒緊韁繩,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前方地面,試圖尋找一絲異常。
這一絲憂慮,讓他下意識地放緩了坐騎的速度。
也正是這一緩,救了他一命!
“唏律律!!!”
張繡驚愕地看著,自家最前方的眾多騎兵,奔行間,忽然身子猛地一沉,緊接著,在坐騎悲慘的嘶鳴聲中,連人帶馬栽倒在地,在地面上擦出一道長長的痕跡。
陷入陷馬坑的馬腿,在強大的慣性下,馬腿被折斷時的“咔嚓”聲,此起彼伏。
一些騎兵被甩在地上,還未來得及起身,便被后續沖來的馬匹踐踏,發出凄厲的慘叫。
就連嚴陣以待的曹軍士卒,聽著這令人牙酸的聲響,看著這慘烈的場景,都忍不住微微心驚。
前排騎兵倒下,后方騎兵猝不及防,陣型頓時大亂。
有的被絆倒,連人帶馬滾作一團。
更多的卻是因速度太快,控制不住,直接從同伴身上踩踏而過。
僅僅五十來步長的陷阱區域,竟瞬間吞噬了張濟近八百騎兵的性命。
張繡見狀,不禁頭皮發麻,他握緊長槍,望著眼前的慘狀,心中暗嘆:“此等陷阱,當真歹毒至極!”
“放箭!”
曹軍陣中,一聲令下,無數箭矢如飛蝗般射出。
弓箭手們早已蓄勢待發,命令一到,頓時整齊劃一的拉弦、拋射,動作一氣呵成。
箭矢劃破空氣,發出尖銳的呼嘯聲,向著陷入混亂的西涼騎兵射去。
騎兵已然沖鋒至半途,此時已是開弓沒有回頭箭。
一輪箭雨落下,又有兩三百西涼騎兵中箭,有的被射中身體,掉下戰馬,當即斃命。
有的被射中馬匹,人與馬一同摔倒在地。
張濟看著不斷倒下的部下,眼中閃過一絲痛惜,他咬咬牙大喊道:“沖過去,莫要停下!”
好在前方的陷馬坑已被同伴“趟過”,有些聰明些的馬兒,也懂得自行繞開那些致命的陷阱。
可過了陷馬坑,還有鐵蒺藜在等著他們……
“無恥老賊!”
“彼其娘之!!”
張濟和張繡,都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。
那些藏在草叢、隱于泥土間的鐵蒺藜,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