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萬“嘖”了一聲,這才回過味兒來。
他晃著锃亮的大光頭,滿臉寫著不情愿:“有些時候我是真搞不懂你,也實在不明白你到底是咋想的。他都已經明明白白拒絕幫咱們了,你還上趕著幫他,還對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,搞得好像咱們該他欠他似的。你到底圖啥呀?有這個必要嗎?”
“咱們自己的爛攤子都收拾不清了,還有閑心管別人的破事兒?”
麻雀斜睨了老萬一眼,冷冷道:“就是因為咱們自己的事兒沒轍了,才找點事兒干,來都來了,總不能白跑一趟吧?不然多浪費這一趟行程。”
老萬眼珠子瞪得滾圓,滿臉激憤:“可關鍵是他根本不領咱們的情啊!江華都快把咱們逼到絕路了,他卻跟沒事兒人一樣,視而不見、無動于衷,這是人干的事兒嗎?”
麻雀冷笑一聲:“你怎么就知道他什么都沒做?”
“你這話可真逗。你倒是說說,他到底干了啥?他去找鬼骨了嗎?找殷禾火了嗎?找江華理論了嗎?還是給咱們提供過什么有用的情報線索?都沒有吧?”
老萬越說越激動,臉都漲得通紅:“不僅啥都沒干,還沒完沒了地指使咱們,怎么著,咱們是他手底下的小嘍啰嗎?”
見老萬真要急眼了,麻雀長嘆一口氣:“真不知道你這腦袋是用來干啥的,就只會看表面,不會深入想想細節嗎?”
老萬不服氣地梗著脖子:“來來來,你說說,讓我想啥細節。”
麻雀緊緊盯著老萬,沉聲道:“就想想王焱為啥在明知吳翰林放走余金鑫的情況下,還把吳翰林藏起來。”
“這有啥好想的,這小子不是一直自詡義薄云天嘛。”
“那也是對他自己的兄弟,可不是對吳翰林這種三番五次害他的人。這點你都拎不清?”
老萬愣了一下,看向麻雀:“那你說他到底啥意思?”
“這還不簡單?”
麻雀一字一頓:“他已經在暗中積攢力量,準備和咱們一起跟江華翻臉了!吳翰林和白煞那幫人,對他來說就是可用的利刃。現在懂了吧!”
聽完這番話,老萬一下子傻了眼,滿臉的難以置信:“他敢跟江華翻臉?”
麻雀“呵呵”一笑:“這世上有他不敢干的事兒嗎?”
“那他為啥不明說呢?”
“有些事兒心照不宣就行,說出來反而不好。”
老萬沉思片刻,還是搖了搖頭:“我可不信你的這套說法。別說他沒明說,就算明說了,他也未必真敢干。”
“畢竟現在的他今非昔比,水封集團那么大的家業,可不是說舍就能舍的!”
“所以我勸你別把話說得太滿,也別把事兒想得太好。”
麻雀嘴角微微抽搐,片刻后,他點了點頭:“行,那我退一步講。”
“講什么?”
麻雀瞧了眼老萬,接著道:“其實咱們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。既解決不了穿山甲的問題,也沒法從江華那兒爭取更多的時間,那就只剩和江華翻臉攤牌這一條路了。”
“在這種情況下,順手能幫的忙,就幫一把,對咱們沒啥壞處。”
“完了他王焱要記這份情最好,不記也無所謂,反正從一開始,咱們也沒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,不是嗎?”
老萬深吸一口氣:“說到底,你還是想賭他的人性。”
“對,我就是在賭,而且我覺得贏面很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