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他思緒紛亂如麻,各種念頭在腦海中肆意穿梭時,突然有人從身后重重的拍了他一巴掌:“桿子!”
桿子條件反射般迅速轉頭,定睛一看,竟是剛剛在手術室參與搜查的馬仔。
他趕忙強裝鎮定,臉上擠出一絲笑容:“嘿,你咋又回來啦?”
馬仔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,而后伸手將桿子拽到角落,他雙眼緊緊盯著桿子,神情嚴肅得如同審視犯人:“你給我說實話,里面這人究竟是誰?”
桿子先是“啊”了一聲,隨后趕忙說道:“我不是早說了嘛,那是我表哥,如假包換的表哥。”
“咱倆打小一塊兒長大,你家那些直系親戚長啥樣我能不清楚?你還跟我在這兒裝!”馬仔一臉不屑,毫不留情地戳穿他。
“哎呀,你有所不知啊,這是我遠房表哥,你以前確實沒見過。”
桿子一邊解釋,一邊心里暗暗發虛。
“你平時連近親都不怎么往來,這會兒卻對個遠房表哥這么上心?你覺得這事兒說得通嗎?”馬仔步步緊逼,語氣愈發嚴厲:“桿子,你聽好了,我們的正常流程是要循環反復檢查的!而且是分三個班次,三撥人輪流重復查!”
說到這兒,馬仔頓了一下:“就剛剛,要不是我在中間打馬虎眼,幫你把話圓過去,他們都不可能那么輕易的就走了。”
“完了用不了多久,我們就要換班兒了,要是等到下一組人來檢查,可就沒人再幫你圓謊了。那到時候萬一真查出點什么,把你牽扯進去了,你可別找我給你平事兒去,我就是一個普通馬仔,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兒給你平事兒。”
桿子聽聞此言,頓時心急如焚,原本強擠出來的笑容瞬間僵住,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。他嘴巴微張,幾乎下意識的就要道出實情。
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家人的面容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,緊接著又浮現出麻雀的身影以及麻雀之前的警告。
拋開其他不說,單從面相以及言行舉止來判斷,麻雀和自己這發小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人物。這要是把麻雀交代出去。自己這一家大概率會真的余生無安!
這般糾結掙扎了好一會兒,桿子最終還是緩緩搖了搖頭,語氣堅定地說道:“咱倆從小一起長大的,我能拿這事兒騙你嗎?”
“真就是我遠房表哥,不怕細查的,所以你盡管放心好了!”
馬仔見桿子依舊固執己見,堅持這套說辭,不禁無奈地嘆了口氣,說道:“行吧,既然你這么堅持,那我就走了,發小一場,我已經把我能做的都做了,其余的你就自己掂量著辦吧!只是要真出了事兒,別怪我沒提醒你就好!”
“你瞅你這話說的!是不是有點遠了?”桿子滿臉笑容,熱情地說道,“放心吧,我有數!等忙完這兩天我請你喝酒,咱們敞開了喝,不醉不歸!”
馬仔無奈地嘆了口氣,擺了擺手,轉身離去。桿子則一直保持著滿臉笑容,目送馬仔漸行漸遠。直到馬仔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,他才收起笑容,神色瞬間變得緊張又嚴肅,仿佛換了一個人。
他雙手后背,來回踱步,神情焦慮,片刻后,他像是下定了決心,順手掏出手機,迅速撥通了麻雀的電話。
就在他按下撥通鍵的瞬間,原本寂靜的走廊里,突然響起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。桿子下意識地回頭望去,一眼便瞧見了喬裝打扮后的麻雀。
單從面容上看,麻雀的偽裝近乎完美,桿子絕不可能這么快就認出他。
但從那略顯熟悉的體態、毫不掩飾的眼神氣場以及此刻同時響起的電話鈴聲上看,還是讓桿子瞬間確定了麻雀的身份。
剎那間,桿子只感覺一股涼意從脊背升起,心底不禁暗自慶幸剛剛沒有說出實情。這要是剛剛選錯了路,把秘密透露給馬仔,恐怕自己和發小都得大禍臨頭,性命不保!想到這,他趕忙甩了甩腦袋,然后帶著一絲諂媚:“哥,你怎么在這呢?那剛剛我們兩個的交談,你是不是都聽見了啊?”
麻雀點了點頭,然后走到了窗邊,他看著病床上的老萬,神情極其嚴肅。
桿子眼珠子不停的轉悠,片刻后,他緩緩開口:“肯定不能讓他繼續在這里待著了,不然遲早會出問題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