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訊室正中央,賈不同被死死地綁在特制的鐵釘椅上。他頭發亂得像個鳥窩,一縷縷耷拉在滿是血污的臉上。整張臉腫得不成樣子,左邊眼睛腫得只剩一條縫,右邊臉高高鼓起,皮膚像是要被撐破了。嘴角豁開老大一個口子,鮮血不受控制地往下淌,在胸前那件破得不成樣子的衣服上,暈染出一大片暗紅色的污漬。他的眼神空洞而無神,眼球微微凸出,卻又好似失去了聚焦的能力,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某一處,那目光穿透了現實,仿佛望向了無盡的黑暗深淵,透著深深的絕望與麻木,生無可戀的氣息從他每一個毛孔中散發出來。
他的上身衣物被扯得稀碎,胸膛袒露在外,一道道鞭痕縱橫交錯,傷口深可見骨,皮肉翻卷著,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,淡黃色的組織液和鮮血混在一起,順著身體不停地往下滴。腹部滿是淤青,高高隆起,那是被拳頭反復猛擊留下的痕跡。雙手被粗鐵鏈緊緊鎖住,手腕處的皮肉都被磨爛了,鐵鏈深深嵌入肉里,鮮血順著鐵鏈“啪嗒啪嗒”地砸在地上,匯聚成一灘濃稠的血泊。
賈不同的雙腿軟塌塌地垂著,腳踝被鐵鏈緊緊箍在椅子腿上,雙腳腫得像發面饅頭,腳趾頭扭曲得不成樣子,看著就讓人心里發怵。他氣息微弱,胸膛微微起伏,每喘一口氣都像是在經歷一場生死掙扎,喉嚨里發出若有若無的“嘶嘶”聲,那聲音細若游絲,仿佛隨時都會被這刑訊室里陰森的空氣所吞噬。
王焱目光如刀,冷冷地在賈不同慘不忍睹的身體上掃過,但卻沒有一絲憐憫。
片刻之后,他上前幾步,走到了叫不停的身邊。
他輕輕的彎下腰,湊近賈不同滿是血污的耳朵,聲音冰冷又兇狠:“賈哥,感覺怎么樣?還算適應嗎?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?”
或許也是聽見了王焱的聲音,或許也是感受到了王焱的嘲諷。
從始至終都沒有開過口的賈不同,突然努力的睜開了眼睛。
他上下打量著王焱,片刻之后,他擠出一絲笑容,隨即道:“還不錯。”
王焱是什么人,他一眼就看出來了賈不同的心中所想,所以,他沒有任何發怒,只是淡淡的說道:“放心吧,你激怒不了我!我也不會讓你輕易死掉!”
“就今天這一幕,會在你未來為數不多的時日里,接連上演的!”
賈不同嘴角微微抽動,似乎是想要說什么!但或許是沒了力氣,也或許是沒了興趣,所以,他并未再回應王焱,而是如同之前一般,閉上了眼睛。這一閉,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生機,仿佛就是個死人一般。與此同時,王焱也明顯的感受到了賈不同生命體征的消散,尤其是呼吸,已然是越來越弱。
事已至此,若是在對賈不同用刑,賈不同定然是死路一條,而且很明顯,就算是死,他也肯定什么都不會說。所以這樣下去,已然沒有任何意義。
想清楚這一切后,王焱沖著左搏抬手示意,左搏心領神會,當即開始安排人手,準備對賈不同進行救治。
王焱依舊站在賈不同身邊,不停的打量著賈不同,先后也就是一兩分鐘的時間,王焱突然毫無征兆的再次低下了頭,然后緩緩道:“賈哥,您難道就不好奇,我是如何準確無誤的糾正你口供中的錯誤之處的嗎?”
賈不同并未有任何反應,王焱深呼吸了口氣,繼續道:“知道這件事情的人,兩只手都數得過來。我又是如何知道的呢?總不能是胡猜亂編的吧?”
“所以說,肯定是這兩只手中的某個人告訴我的。那你說,誰能有這么大的權限,能知道這些事情,并且還告訴我了呢?他又為什么會告訴我呢?”
“完了他既然會告訴我這些,你說他還會不會告訴我更多的其他呢?”
聽完王焱這番話,賈不同的呼吸明顯產生了一絲異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