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一進門,冷氣便裹著濃重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,嗆的名木下意識的皺起眉頭!稍作調整后,名木輕輕關上大門,然后將目光望向了病床上的虛弱身影。
此時的張宗赫,臉色比床單還要蒼白幾分,毫無血色的唇微微張著,隨著呼吸輕輕顫動。旁邊的心電監護儀發出單調的“滴答”聲,規律卻微弱,仿佛隨時都可能中斷。名木緩步走近,每一步都小心翼翼,生怕驚擾到這脆弱的生命。
走到床邊后,名木緩緩蹲下,視線與張宗赫平齊。
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張宗赫,眼神極其復雜。也不知過了多久,名木突然嘆了口氣,然后輕聲喚道:“赫子!”這一聲叫完,張宗赫并未有任何回應。
名木眼神閃爍,又等了一會兒,完了繼續開口道:“赫子!”
這一聲叫完,張宗赫的手指突然輕輕的動了一下。名木眼前一亮,頓時精神了許多。隨即再次輕輕開口道:“赫子,是我。名木!”
隨著名木這句話說完,張宗赫的睫毛開始微微顫動!先后好一會兒的功夫,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這才艱難地睜開了眼睛!
他的目光渾濁呆滯,在名木的臉上聚焦了許久,這才穩定了下來。緊跟著,他干裂的嘴唇動了動,發出了氣若游絲的聲音:“大家……怎么樣!……”話未說完,一陣劇烈的咳嗽突然襲來,張宗赫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起伏,喉間溢出的血沫濺在雪白的枕頭上,觸目驚心。
名木急忙伸手輕輕按住他的肩膀,想要安撫他躁動的身體,卻觸到一片滾燙。“放心吧,已經結束了,大家都很安全!你也別說話了,好好保存體力。”
名木聲音里滿是心疼與焦急,他迅速抽過一旁的紙巾,小心翼翼地擦去張宗赫唇邊的血跡,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。
就在這時,心電監護儀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,屏幕上的曲線劇烈波動,如同洶涌的海浪。名木臉色瞬間變得凝重,他的手不受控制地緊緊攥住張宗赫的手,那只手此刻冰冷得驚人,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度與力量。
“赫子!你可要堅持住啊!”名木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大夫與護士們聞聲匆匆趕來,沖進手術室便開始搶救張宗赫。名木被迫退到一旁,目光卻一刻也不愿離開病床上的張宗赫。他看著大夫護士們忙碌地為張宗赫進行急救,看著各種儀器連接到那虛弱的身體上,心中滿是擔憂與自責。
急救結束后,監護儀的警報聲終于停止,曲線又恢復到微弱卻規律的狀態。
張宗赫緩緩睜開眼,眼神中滿是疲憊與迷茫,他費力地轉動眼珠,尋找著名木的身影。名木趕忙上前,握住他的手,輕聲說道:“好了,別說話了,好好養著,等著你恢復過來再慢慢說。”說到這,名木笑了笑:“你肯定會沒事兒的!”
聽聞此言,張宗赫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:“我,我,我要真的沒事兒的話,你,你,你又該,怎么,怎么和先生交代啊!”
名木一聽,當即陷入了沉默,片刻后,他伸手抓住張宗赫冰涼的手腕:“這事兒和先生也沒有關系,我和他有什么可交代的呢?你好好養傷吧,別瞎想了!”
“呵呵。”張宗赫緩緩的閉上了眼睛:“都這會兒了,就,就別瞞我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