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此時處于石盅內的張念山正擰著眉看著身前不遠處的李賀。
“你這是何意?”
張念山語氣中透著長輩對晚輩的責問。
“喲,開始擺師叔的架子了?想當初剛上山那會兒可是一口一個李大哥地叫著呢?怎么,是裝得太累,還是真覺得自己的實力不俗,已有碾壓我之勢?”
李賀揣著笑臉,煞有介事地盯著張念山的臉。
“并非我要擺師叔的架子,實在是你已無師門德行,我有糾正你行徑之責!”
“當初上山你偽善做作,我喚你一聲李大哥也無妨,就是胖子的姐姐我如今依舊在私底下喚她一聲師姐!我自認為從未得罪過你,也從未生出要欺壓你的心思,你這般妄自揣度的性子實為不妥,如今你母親還在外面,一切都還來得及?”
張念山還想給李賀最后一次機會,并不想馬上動手,真對李賀起了殺心,他也不用真帶著林婉兒千里迢迢來此尋李賀的消息了。
“你怕了?居然拿我母親來做擋箭牌?我深知你體魄之力勝于常人,初入蠻荒界時,我也從那群野蠻人口中聽聞了一些你的事情,所以我特意設下此局,讓你這副身軀成為我養育許久蟲子的血食!”
李賀根本不在意張念山的話,在他心中即使張念山就算已是武神境的體魄,就算他有萬人敵的實力,這會兒落入這惡蠱盅內,便是插翅難逃,只會成為這里惡蟲的血食,最后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。
“你屬實魔怔了!意圖殺害同門師叔,與那墜入魔道之徒有何異?”
張念山的眉宇擰得愈發緊了,眼神中也有殺意迸現。
“哈哈哈哈,墜入魔道?若是真能殺了你,就算真的墜入魔道又有何懼?”
李賀這話落下,他身后的黑暗中泛出無數猩紅的眸子,似饑腸轆轆的惡獸,正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獵物。
“看來真是無藥可救了!”
張念山將腰間早已急不可耐的弒魔刀拔出,話語中也將最后一絲耐心耗盡。
這李賀一心只想殺了他,就算墜入魔道皆不回頭,看來是他心已定,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扭轉過來的,此時拔刀動手,試圖以武力逼迫他低頭,若是再冥頑不靈,將他直接斬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了。
嗖!嗖!嗖……
李賀身后的惡蟲沖破黑暗,徑直朝張念山襲來,而李賀閑庭信步地往身側走了兩步,一張石凳兀自出現在他腳邊,他拾起長衫的邊角,跨步邁至那石凳之前,緩緩坐下。
他輕輕撣了一下身上的長衫,面露笑意地坐在那石凳上,像是要觀看一出并不和自己相干的大戲。
一只巴掌大的飛蛾率先撲向張念山的面門,他手起刀落,并未耗費太大的氣力便將那飛蛾劈為兩半,不過他并不敢大意,這李賀既然知曉自己的體魄之力,斷然不會毫無準備就對自己發難,這面前的惡蟲絕不會都如這飛蛾般孱弱。
數十只拇指大小的紅蟻又出現在張念山的腳下,他手中的弒魔刀立時揮砍起來,眨眼之間,那紅蟻又有大半死在了他的身前,而余下的紅蟻卻暫時停止了行進的腳步,竟將地面上已經被斬殺的紅蟻殘肢斷臂啃食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