麒安生見到陷入狂熱的裘自白后,原本毫無懼意的自己不由感覺身上襲來一股寒意。
他不得不往后退了幾步,情不自禁地用手將身上的赤紅長衫攏了攏,看向裘自白的眼神也帶了幾分困惑。
“這老頭兒是被我爹的威名嚇傻了?還是本來就腦子不好,此時正好發作了病癥?”
麒安生心里正犯著嘀咕,身前的裘自白卻又放聲大笑起來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老夫真是機緣不淺呀,這天道真是眷顧老夫,沒有想到麒麟之體竟出現在老夫跟前,真是上天恩賜,這具身軀今日是不得不取了!”
“麒皇伯呀麒皇伯,想你一世英名,卻又處處與我萬蟲谷作對,沒有想到你妻子當初留于天池山的麒麟幼崽真的能順利誕出,我本以為你已絕嗣,沒想到呀沒想到……”
裘自白抖了抖自己的長袖,露出一雙早已形同枯槁的雙臂,即使是羽化境的大能亦不能違背天道法則,雖然幻化一具更為精致的皮囊,但他一直羞于此道,想的只是尋個機會換上一副讓他滿意的身軀。
他小心翼翼地向麒安生靠近,卻又生怕自己枯敗的雙手褻瀆了這具完美的肉身。
“你……你你你……你要作甚?我爹可是麒皇伯,你可別胡來,擔心我爹找你麻煩!”
麒安生竟一時慌亂起來,如此模樣的裘自白確實有些驚著他了,當初還和韋明輝夸下海口,囔著要獨自攔下裘自白的豪氣瞬間蔫了,嘴里還把麒皇伯給搬出來了,試圖以此震懾裘自白。
“如此天賜良機,老夫豈會錯過,莫說此時麒皇伯不在此處,就算是他真的立馬出現在此,老夫也斷然不會就這么輕易放你離開!”
“若說這是在天池山,老夫斷然不敢動你,可既然你自己送上我萬蟲谷來,可就怨不得我了!”
裘自白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沖動,雙手就欲捧住麒安生的腦袋,將自己這副殘軀和他的麒麟之體來個交換。
“你給我滾開呀,糟老頭兒!”
麒安生情急之下,雙手護在自己身前,一道赤紅光柱從手掌射出,朝著眼前的裘自白急射而去。
裘自白本已陷入貪念之中,自身的反應也慢了半拍,在這道光柱朝自己射來時,他也沒有來得及躲避,竟被這突來的赤紅光柱擊中,將其擊飛數里之外。
“我也不是很弱嘛,方才怎么就怕了這老頭了?”
麒安生將自己的雙手收回,盯著看了看,一股迷之自信又涌遍全身。
數里之外的裘自白緩緩直起身來,他的頭發早已被那光柱擊散,此時就隨意飄在他腦袋四周,看上去顯得有些狼狽,不過在他抬起頭的瞬間,眼中的那股狂熱也已經消失,而又被理智替代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,而后緩緩吐出,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。
“千余年的修行,今日卻有些沉不住氣了,老夫這心境著實有些不穩吶!”
裘自白自嘲一句,身形一晃就從原地消失,再一次出現在麒安生的面前。
“喂,老頭,別總是愛嚇人,你這突然跑回來,嘴角還是這副模樣,實在是令我很不舒坦呀!”
麒安生指著裘自白的面門,毫不避諱地大聲呵斥他。
“真乃豎子,你爹看來是沒有好好教你做人!既然他沒有當好這個爹,那我便替他好好管教管教你!”
裘自白話音方落,手中立時捏出一個法訣,兩人四周瞬間黑了下來,伸手卻已不見五指。
“臭老頭,你又玩得什么把戲?”
麒安生繼續咒罵,卻也釋放神識向黑暗中探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