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周斯衍打開兩張折疊椅,給了薛嶼一張,自己扶著肚子坐在另一張上。
他剛坐下,忽而一聲詭異又陌生的聲音突兀響起:“魚”
他向來警覺,看向薛嶼:“你說什么?”
薛嶼還在對著火堆上的烤魚流口水,抬起頭來:“我沒說話呀。”
周斯衍面色一變,快步走到車邊,拿起一把手-槍丟給薛嶼,自己則是端了一把沖鋒槍。兩人握著槍,警惕環顧四周的風吹草動。
片刻后,那詭異聲音又響起:“雜”
聲色稚嫩,像是口齒不清的童聲。
“你有聽到了嗎?”周斯衍看向薛嶼。
薛嶼點頭:“聽到了,好像是小孩子說話。”
那聲音繼續傳出:“了、話”
薛嶼仔細辨認,赫然驚覺,這聲音是從周斯衍肚子里發出來的,而且,它似乎在學他們講話。
周斯衍也注意到了,抬頭和薛嶼面面相覷。
薛嶼將手-槍插在腰間,伸手摸向周斯衍的腹部:“好像真的是這雜種在講話,它怎么會講話呢,太可怕了!”
那聲音緊隨著她的話又響起,磕磕絆絆在牙牙學語:“雜、種。”
周斯衍俊臉黑得沒法看,他第一時間倒不是覺得肚里的東西是個怪物,而是有些生氣薛嶼天天一口一個雜種,教壞了孩子。
“以后別再罵它是雜種。”
周斯衍語氣認真,把沖鋒槍放回車上,他低頭看著隆起的腹部,柔聲道:“孩子,是你在講話嗎?”
聲線和他素日硬朗禁欲的氣質格格不入,分外溫和。
肚子里的聲音并不會回應,只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,學他的發音,“孩、話。”
“真的是它在講話,好奇怪。”薛嶼驚訝又覺得好玩。
肚子里的聲音:“怪。”
薛嶼撓頭笑,彎下身湊近周斯衍的腹部,大聲道:“你真的會講話耶,你到底是什么怪胎?”
肚子里的聲音:“你、怪。”
薛嶼靈機一動:“媽媽!”
肚子里的聲音:“媽。”
薛嶼樂得哈哈大笑:“還叫媽媽,等到了南洲就把你打掉了,到時候你就哭吧。”
她自顧自分析起來:“這東西就是怪胎,肯定是咱們沒分手時你就懷上了,只是那時候咱們沒發現。這樣算的話,它在你肚子里至少也有兩年時間了,這么久了,會說話也正常。”
周斯衍坐到椅子上,沉默了很久,抬起臉對上薛嶼的視線:“你很討厭它嗎?”
薛嶼拉過椅子坐到他身邊,“你該不會是想要留下這怪胎吧?”
“不行嗎?”周斯衍淡聲道。
薛嶼:“肯定不行呀!光是懷孕這事,白塔已經在到處通緝你了,要是還把孩子生下來,咱倆不得不被槍斃呀!咱倆都被槍斃了,孩子誰來養?”
周斯衍低頭凝視腹部,許久沒說話。
反倒是肚里的孩子又開始學舌了:“白、你媽媽!”
周斯衍輕聲說:“爸爸。”
果不其然,孩子繼續學:“爸、爸。”
他抬頭看向薛嶼:“它會叫爸爸媽媽。”
薛嶼急了:“那也不能留呀,再說了,你都沒有產道,要從哪里生?”
周斯衍莫名固執:“可是它會叫爸爸媽媽。”
薛嶼:“如果孩子留下來,我們兩個只能帶著它離開白塔。你也看到了,我們今天遇到的惡物那么危險,離開白塔我們要怎么活?”
周斯衍:“可是它會叫爸爸媽媽。”
薛嶼急得站起來:“你真是糊涂了。這玩意兒還不知道是不是正常孩子呢,它寄生在你身上本來就很詭異,不能留呀!”
周斯衍:“可是它會叫爸爸媽媽。”
薛嶼:“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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