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民醫院,住院部五樓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,空氣仿佛凝固。負責蹲守的幾名刑警已經顯出不耐煩的神色,低聲抱怨著。
陳鋒靠在消防通道的門后,目光緊盯著走廊盡頭。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四點,約定的時間即將耗盡。
難道劉清明判斷失誤了?
就在這時,一個穿著清潔工服飾的身影,推著清潔車,從電梯口慢悠悠地晃了出來。
一切看起來很正常。
但陳鋒的神經瞬間繃緊。
凌晨四點半的清潔工?而且,那人走路的姿態,看似放松,實則肌肉緊繃,眼神不時瞟向錢大彪病房的方向。
來了!
陳鋒手一揮。
幾個原本或坐或靠的便衣刑警如同獵豹般撲出,動作迅捷無聲。
那“清潔工”反應極快,猛地掀翻清潔車,雜物稀里嘩啦散落一地,同時反手從腰間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。
但為時已晚。
幾個回合的短暫格斗,伴隨著一聲悶哼和手銬清脆的咔噠聲,一切歸于平靜。
殺手被按倒在地,匕首掉落在幾米外。
陳鋒走上前,一把把對方的臉扳過來。
是個陌生面孔。
他朝劉清明等人埋伏的方向,打出一個ok的手勢。
再次走進錢大彪的病房,劉清明能清晰地嗅到死亡殘留下來的恐懼氣息。
錢大彪蜷縮在床上,臉色灰敗,眼神空洞,像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軀殼。幾個小時前,死神剛剛與他擦肩而過。
劉清明拉過椅子坐下,沒有多余的寒暄。
“他派人來了。”
錢大彪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,眼睛死死盯著他:“什么?”。
“一把淬了毒的匕首,目標是你的病房。”劉清明聲音平淡,卻字字誅心,“你對他忠心耿耿,換來的就是這個。”
錢大彪猛地閉上眼,絕望像潮水般將他淹沒。
“你以為你不說,就能活下去?”劉清明繼續施壓,“三年前,西郊采石場,譚三利。是你動的手,張志強讓你埋的,對不對?”
錢大彪瞳孔驟縮,死死咬住嘴唇,一絲血跡滲出。他沒想到,連這件事警方都知道了。
他完了。徹底完了。
就算躲過張志強的追殺,殺人罪也足夠他把牢底坐穿。
他選擇沉默,一種近乎自毀的頑抗。
劉清明看著他,忽然話鋒一轉:“張志強要殺你滅口,這是事實。你現在唯一的活路,就是配合我們。”
錢大彪沒有反應。
“你老家的母親,還在等你寄錢回去吧?她身體不好,一直靠你養活。”劉清明盯著他,“你想讓她知道,她的兒子是個殺人犯,最后還被自己效忠的老大滅口,尸骨無存嗎?”
“還是想讓她看到你戴罪立功,爭取寬大處理,或許還有出來盡孝的那一天?”
母親……
這兩個字像一把重錘,狠狠砸在錢大彪心上最柔軟的地方。
他那張因為恐懼和痛苦而扭曲的臉,瞬間垮了下來。
積蓄已久的堤壩徹底崩潰,混濁的眼淚奪眶而出,發出壓抑的嗚咽。
“他……他答應過我……會照顧好我媽……”錢大彪聲音嘶啞,斷斷續續,“我替他……干了那么多臟活……”
劉清明靜靜地聽著,沒有打斷。
許久,錢大彪的哭聲漸歇,他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,充滿了人性和獸性的交織與掙扎。
“我……我還是不能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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