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小子,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?”
劉清明嘿嘿一笑:“吳書記,這事兒吧,我要是提前匯報了,您知道了,萬一出了岔子,您得擔責任。不如您就當不知道,等我把事辦妥了,再向您統一匯報,您看行不?”
吳新蕊的臉沉了下來,她盯著劉清明:“有好事就搶,出了事就推,不是我吳新蕊的風格。”
她語氣加重:“你要么現在就說!要是不說,現在就給我滾蛋!”
劉清明沒想到她反應這么大,平日里雖然嚴厲,卻從未如此疾言厲色。
他摸了摸鼻子,只得老實交代:“吳書記,昨天……我讓燕剛鋒局長派人跟了那個邱仕誠。”
吳新蕊眉毛一挑。
“他晚上進了一家叫‘火樹銀花’的夜總會。”
吳新蕊的臉色微微一變。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……我就讓燕局以掃黃的名義,把那家夜總會給端了,當場把邱仕誠摁在了里面。”
“啪!”吳新蕊一拍桌子,霍然起身,指著劉清明,“你!你膽子也太大了!呆商你也敢動這種手腳?真要是鬧出什么糾紛,你自己的前途就徹底完了,你知不知道!”
劉清明垂下頭:“吳書記,我的個人前途事小。我是黨員,眼看他們這樣打著投資的幌子,實際上想空手套白狼,甚至公然在我們的地盤上違法亂紀,那些地方為了政績還得幫著他們遮掩,甚至拉皮條……反正我是看不慣。”
吳新蕊氣得胸口起伏,指著劉清明的手指都在顫抖:“你呀你!我讓你說什么好!我原以為你比同齡人成熟穩重,沒想到還是這副犟脾氣!不出事則已,一出事就是天大的事!”
“別生氣,書記,您慢慢罵。”
吳新蕊一噎,放下手:“你知道你錯在哪里嗎?最離譜的地方是什么嗎?”
“我知道。”劉清明低聲回答,“沒有事先向您匯報。”
“你還知道!”吳新蕊停住腳步,怒視著他,“你把我這個市委書記放在眼里了嗎?你以為你不告訴我,我就能撇清責任?你是我的秘書,你在外面做的任何一件事,代表的都是我!簡直是幼稚!”
劉清明誠懇認錯:“吳書記,我錯了。”
吳新蕊胸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,但臉色依舊難看。
她坐回椅子上,揉了揉額角:“人現在怎么樣了?”
“關在民主路派出所呢。”劉清明回答,“我告訴燕局了,先不問話,對方也沒有主動亮明身份,看來也是有所顧忌。”
吳新蕊冷哼一聲:“這就是你的目的?想用這種事情拿捏他?太天真了!這種人,根本不會在乎這點臉面。你趕緊讓燕剛鋒把人放了,客客氣氣地道歉,看看能不能把事情壓下去!”
劉清明卻搖了搖頭:“吳書記,本來我也只是想試探一下。如果他一進派出所就大喊大叫,仗著臺商身份有恃無恐,那我肯定立刻放人道歉。但今天早上于惠嫻的舉動,讓我覺得事情不簡單。”
“邱仕誠被抓了,他不聲不響,似乎篤定會有人來撈他。撈他的人,自然就是于惠嫻。但奇怪的是,于惠嫻并沒有通過市呆辦向派出所施壓,而是選擇私下接觸我這個秘書。她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?”
他抬起頭,目光清亮:“所以,我想中午去會一會這個于惠嫻,探探她的底。”
吳新蕊蹙眉看著他。這個年輕人,分析起事情來條理清晰,邏輯縝密,明明不是個魯莽之輩,為何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?
她哪里想得到,劉清明是憑借著前世的記憶。
前世,這家鴻飛公司雖然吃相難看,但確實抓住了機遇,在大陸發展了起來。
而那個邱仕誠,也確實因為嫖娼被抓過一次,后來被地方政府壓了下去。
這件事,直到多年后互聯網興起,才被重新翻了出來,成了鴻飛公司的一個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