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小時候,吃過類似的東西。”
林崢似乎在回憶:“想不到,改開20多年了,我們的農民,還要靠它來充饑,這是干部的失職啊。”
吳新蕊點點頭:“雖然有著種種客觀的原因,但最主要的因素還是我們的黨組織,黨員干部沒有發揮主觀能動性,沒有積極尋找出路,一味地“等、靠、要”,您把劉清明放到下面,是對的。”
林崢咽下嘴里的野菜,苦澀充滿了味蕾。
“我很希望,有更多像劉清明同志一樣年輕、有沖勁、有能力的同志,充實我們的基層組織,南方一些地區,在試行大學生下基層,在村鎮一級崗位上發揮作用,我最近比較關注這一塊,你也可以看看,有沒有啟發?”
吳新蕊記下他的話,又說道:“昨天劉清明同志的話,讓我思考了一夜,我在想,我們的鄉鎮干部能不能扎到下面去,帶著村民想辦法,不過我有個顧慮,以往他們下去,會給村子帶來負擔,就怕適得其反。”
林崢并不意外,劉清明總會給人帶來驚喜,不是第一次了。
“你的顧慮很有必要,要求他們下村的同時,也要給出一些支持,不然沒有意義,可以把他們的工作和晉升掛鉤,縣里也可以派出工作組,不定時地進行檢查,隨著經濟的發展,貧困問題一定會越來越被中央重視,你的想法很好。”
吳新蕊嘆了口氣:“是啊,等到我們有錢了,辦法肯定會更多,現在只能力所能及的地給予他們一些支持。”
林崢笑了笑:“他又提要求了?過不過份,不過份的話,可以考慮答應他。”
對于省委書記這種毫不避諱地偏袒,吳新蕊已經免疫了。
她自己,又何嘗不是一樣呢?
吳新蕊把劉清明向自己要教編的事說出來,林崢也沒想到,他會要這個。
農村的新三座大山:“教育、醫療、養老”
每一樣,都足以壓垮政府的財政。
沒錢,真得是寸步難行。
“希望工程”已經實行了十多年,可學校能建,老師難找。
讓人家頂著民辦的帽子,拿那么一點工資,干蠟燭的活。
留不住才是正常。
林崢沉默了,對于省里一二把手來說,五個編制,也就是他們一句話的事。
可這解決不了全省那么大的鄉村教師缺口。
劉清明在用自己的方式,提醒他們,不要忘了,華夏還有一群隨時可能失學的孩子。
九年免費義務教育,同樣也要錢。
很多很多錢。
吳新蕊走后,林崢再度拿起他咬了一小口的野菜餅。
慢慢地,一點一點地放進嘴里。
除了苦澀,還是苦澀,怎么咀嚼,都吃不出一點甜。
省城云州的一家粵式餐廳。
劉清明也在向于惠嫻介紹自己的想法。
“我們云嶺鄉位于林城的山區,是全省聞名的貧困鄉,總計兩萬多的人口,適齡勞動力在5-6千左右,他們當中,極少一部分人去過南方,大部分人有著比較重的鄉土觀念,希望能在離家鄉不遠的地方打工。”
于惠嫻聽著他的講述,沒什么表情,在她的心目中,華夏到處都是貧困,區別不大。
“我想,成立一個勞務輸出公司,把這批勞動力組織起來,可以按用人單位的要求,搞一些基礎培訓,節省他們的時間成本,我們的鄉干部,可以跟隊過去,方便管理,你們用起來是不是更省心?”
于惠嫻點點頭:“想法不錯,我開始有點興趣了。”
劉清明說:“可我并沒有說服你,對嗎?”
于惠嫻坦然承認:“我是個商人,需要足夠的利益。”
“也就是說,你要直接的好處?”
“可以這么說。”
劉清明擺出自己的條件:“如果根據招收工人的數量,給予一定的稅收減免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