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錦繡穿過人群,一眼便看到了那兩只握在一起的手。
她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。難怪那天晚上,這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,對自已能做到不屑一顧。原來人家身邊,早就有這般絕色的女友,又哪里會看得上別的女人。
于錦繡覺得黃吉發那些人很可笑,居然還想用桃色新聞來攻擊他。
劉清明看到她,自然地放開了蘇清璇的手,問道:“趙書記還是不愿意來?”
于錦繡點點頭:“他和黃吉發去了鄉政府,正準備召開黨委會。”
“什么議題?”劉清明問。
“還能有什么,”于錦繡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,“不就是說村民來鄉里鬧事嘛。”
“鬧事?”劉清明笑了,“已經平息了。而且他們下山不是鬧事,是應市里的邀請,來參加對“202大案”相關立功人員的表彰決定。”
于錦繡愣住了,鄉里根本沒有接到任何通知。
“我剛編的。”劉清明補充道。
蘇清璇在一旁掩嘴輕笑。
于錦繡顯然還沒適應他這種說話風格,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劉清明接著說:“既然是黨委會,我作為鄉長,理應參加。你就按我這個說法去告訴他們。”
于錦繡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,轉身快步離去。
蘇清璇看著她的背影,伸出手在劉清明腰上偷偷掐了一下。
劉清明不解地看她。
蘇清璇沒有看他,嘴里輕聲說著:“有情況啊。”
劉清明又好氣又好笑:“人家有丈夫了。”
“你現在口味很重啊。”蘇清璇說。
“我口味重不重,你還不清楚?”
蘇清璇的臉頰泛起紅暈,恨得直咬牙:“流氓。”
兩人的甜蜜互動,被剛剛從派出所里走出來的陳鋒盡收眼底。
他快步上前,臉色嚴肅,對劉清明說:“都問清楚了。這個韓志誠,做的事情不少,夠刑了。”
劉清明從他手里接過一沓口供,隨便翻了翻。
好家伙。
刑訊逼供,在這疊材料里,居然只是韓志誠所有罪行中最輕的一條。
這種手段在基層警務系統中太常見了,哪怕是林城,也時有發生。
其中居然還有一條,利用職務之便強占人妻。
劉清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于錦繡,心里一沉。
蘇清璇也好奇地拿過幾份翻看,越看臉色越難看,最后氣得銀牙緊咬。
“這個人簡直是個禽獸!”
“怎么了?”劉清明問。
“他連十八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!你自已看!”
劉清明拿過那份口供,是一個名叫黃燕的女警寫的。
韓志誠收了她家里五萬塊錢,讓她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女孩進了派出所。
結果,上班的第二天夜里,就把她奸污了。
這件事,還有其他警察的口供可以佐證,基本上可以認定是事實。
經過這么一番審問,不管韓志誠怎么狡辯,他的問題性質已經從職務犯罪,徹底變成了刑事犯罪。
正好落在了陳鋒的業務范圍之內。
劉清明說:“這些口供,先給我用一下。”
陳鋒點頭答應。
蘇清璇問他:“你要干什么?”
劉清明揚了揚手里的材料:“當然是去開會。”
他拿著口供,又叫上了東山村和神臺村的村長與支書,請他們一同列席鄉黨委會。
云嶺鄉政府會議室。
長條形的會議桌旁,煙霧繚繞。
趙元佐要求臨時召開黨委會,討論兩村村民聚眾下山的問題。
鄉里的幾名黨委委員有近有遠,等到劉清明從派出所趕過來時,居然還不是最后一個到的。
黃吉發看到他身后跟著的甘新華和甘如柏幾人,立刻沉下臉,不滿地說道:“劉鄉長,這是鄉黨委會議,你帶無關人員進來干什么?”
劉清明沒有理他,徑直走到自已的位置上,對主位的趙元佐說道:“趙書記,既然是討論村民下山的事情,那么請兩村的干部列席會議,聽聽他們的聲音,我認為很有必要,你看呢?”
趙元佐感覺到了劉清明身上那股迫人的氣勢,有心拒絕,卻又怕當場把事情鬧大。他清了清嗓子,問了一句:“劉鄉長,村民們……安撫好了?”
“安撫什么?”劉清明反問。
趙元佐說:“他們不是下山鬧事嗎?”
“誰說他們來鬧事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