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同一時間,云嶺鄉政府。
劉清明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,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。
他了解蘇清璇,她的正義感有多強,此刻的沖動就有多大。
但他知道,現在勸說是沒用的。
想了想,他翻出通訊錄,把電話打給了馬勝利。
電話很快接通,馬勝利爽朗的聲音傳來:“老弟,這個點打電話,是公事吧?”
“馬局,有個情況,可能需要你們補充審問一下黃吉發。”劉清明直入主題。
“你說,我記著。”
“我們初步調查,二道河子村那七個礦,在股權登記上,并沒有黃吉發的名字。你們問一下,他那二百萬是從何而來,誰打給他的,又是因為什么理由。”
劉清明頓了頓,繼續說:“其次,林城市工商局登記了一個叫騰飛礦業公司的企業,法人叫李帆。幫我查一下這個公司和這個李帆,看看騰飛公司,在哪家企業旗下。”
與沈從新相比,馬勝利在市局掌握的資源無疑更多,能查到的信息也更加全面。
劉清明前世的經歷告訴他,采礦業是一個需要大量資金和深厚背景的暴利行業。
特別是在改開初期。
“沒問題,等我消息。”馬勝利很爽快地答應下來。
這一等,就等到了晚上七點多。
劉清明正在辦公室里對著地圖出神,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。
是馬勝利。
“老弟,”馬勝利的聲音不再輕松,透著一股凝重,“你這次,怕是又捅到了馬蜂窩。”
劉清明心里一沉:“說吧,馬局,我挺得住。”
“黃吉發全招了。那二百萬,是騰飛公司分批打給他的,名義是他在七個礦上的干股分紅。這個股份沒有體現在紙面上,只是他和騰飛公司之間的私下協議,騰飛拿下的每一個礦,都分他兩成紅利。”
馬勝利繼續說:“如果他不能證明雙方有協議,這二百萬就是鐵證如山的行賄。”
“因為收了錢,黃吉發就為騰飛在云嶺鄉的一切行為提供便利,擺平所有麻煩。掩蓋七號礦的礦難,只是其中之一。”
電話那頭的呼吸聲變得粗重。
“這還不是最要命的。黃吉發交代,過去五年,騰飛公司一直在進行超采作業,完全忽略井下工人的安全設施。七號礦的事,只是這五年里發生的礦難中的一件。他一共幫騰飛掩蓋了四起事故,受害人……多達二十三人!”
二十三!
這個數字像一顆重磅炸彈,在劉清明腦中轟然炸開。
這還只是云嶺鄉的五個小礦,那清南市呢?林城呢?全省呢?
劉清明感覺遍體生寒。
馬勝利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,他壓低了聲音問:“你知不知道,騰飛公司在誰的名下?”
“新成集團。”劉清明回答。
“你知不知道,新成集團是我省第一納稅大戶?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那你準備怎么辦?”馬勝利問。
劉清明沉默了片刻,緩緩開口:“我已經讓沈從新從騰飛在二道河子村的幾個礦場工作人員入手。我還需要更多的人證和物證。”
電話那頭,馬勝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“你小子……唉。”
他什么都沒再說,但那一聲嘆息,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掛斷電話,劉清明走到窗邊,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,心亂如麻。
所有的猜想都變成了現實。
怎么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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