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就是說,現在無法當場查證?”王光明抓住了這一點。
“你現在就可以派人去鄉里查賬,又不遠。”劉清明說。
“我們會去查。那么與河口鄉的合作中,你有沒有違規違法?”
“當然沒有。”劉清明說,“合作才剛開始,一分錢的利益都還沒見到,哪來的利益輸送?再說了,這件事我談成之后,就交給了鄉里專門的工作組,后續負責人另有其人,與我無關。”
王光明手上沒有任何證據,對劉清明的回答,只能認下。
他沒有停頓,繼續念道:“舉報信第二條:劉清明同志個人作風存在嚴重問題。”
“舉報信稱,劉清明與云嶺鄉分管宣傳、勞務的副鄉長于錦繡,長期保持不正當男女關系,超越了正常的同事界限。兩人關系曖昧,在鄉政府造成了極其不好的影響。于錦繡同志的家庭因此破裂,其前夫曹某某,曾因此事當眾在鄉政府門口與二人發生肢體糾纏,其影響極其惡劣。”
他剛一讀完,劉清明還沒開口,甘新華等人先炸了。
“放屁!鎮上的人哪個不曉得,那個姓曹的就不是個男人!自已窩囊,天天在家啥活不干,對于宣傳又打又罵!于宣傳但凡跟個男的說話,他都當人家是奸夫!這不是純純的誣陷嗎?”
“不要吵!一個一個來!”王光明喝止道。他對劉清明說:“你有什么可說的?”
“你也聽到了。”劉清明說,“于副鄉長的前夫,懷疑過鄉里所有的男人,可能還包括公貓公狗。所謂的肢體糾纏,是因為那天他在鄉政府門口,公然毆打黨員干部,我出手制止。這件事,派出所有口供,此人現在已經被移交檢察機關提起公訴。鄉里,也有目擊者可以為我作證。”
劉清明話音剛落,人群里立刻有好幾個人舉手。
“我看見了!那天我在場!是姓曹的先動手打于宣傳的!”
“對!劉鄉長是拉架,是做好事!”
就在這時,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孩子,從人群中勇敢地站了出來,正是于錦繡。
她抱著小勇,臉上沒有半分怯懦。“我前夫的所作所為,鄉里人都清楚。他現在坐牢,也是罪有應得。這一切與劉鄉長毫無關系,我們只是工作上的同志。再說了,劉鄉長才來我們鄉里多久?我怎么可能與他‘長期’保持不正當關系?這不是誣陷是什么?”
王光明臉色鐵青,無奈地宣布:“經查證,第二條內容不屬實。”
他又拿起舉報信,開始宣讀第三條。
“舉報信第三條:劉清明同志濫用職權,工作方式簡單粗暴。”
“舉報信稱,劉清明在處理東山村與神臺村的村民糾紛時,曾使用暴力,親手毆打村民楊二,致其受傷。事后,劉清明還利用鄉派出所,對楊二進行威脅恐嚇,在云嶺鄉造成了恐慌情緒,嚴重破壞了黨群干群關系。”
這件事,就更簡單了。神臺村的村支書就在現場,他直接站出來作證。
“放他娘的狗屁!楊二當時要欺負那個女娃娃!劉鄉長那是為了制止犯罪,才不得已出手的!派出所抓了人,馬上就送到市局去了,說是要配合調查人販子的案子。劉鄉長人一直留在村里,怎么可能去威脅恐嚇?”
王光明看向劉清明:“劉清明同志,是這樣嗎?”
“群眾的眼睛,是雪亮的。”劉清明只回了八個字。
王光明說:“那好。現在只剩下修路賬目一事,我們的人已經趕往云嶺鄉。一旦有了結果,就能確定最后的結果。”
此言一出,甘新華又不干了。“劉鄉長不可能貪污!修路那陣子,他天天待在工地上,工錢都是他親手發到我們手里的!你們不能這么懷疑好人!”
眼看群眾又要激動,劉清明趕緊出聲。“老支書,不要緊,讓他們查。我們等等就是。”
汪明遠適時地站了出來。“王書記,既然這樣,是否可以認為,舉報信上的大部分內容,都屬于誣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