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。
林城人民醫院的另一間病房里,氣氛同樣壓抑。
林雪倒在汪明遠的懷里,肩膀一聳一聳地,壓抑地啜泣著。
整整一天兩夜的可怕經歷,讓她真正面對了生死。
直到此刻,在這個熟悉的懷抱里,這個一向堅強的姑娘,才終于哭了出來。
“好了,好了,都過去了,沒事了。”
汪明遠一下一下地輕撫著她的后背,不停地安慰她。
他詳細地詢問了他們脫險的經過。
當聽到他們被來路不明的殺手在深夜偷襲,差一點就雙雙被害時,汪明遠的臉色,瞬間沉得能滴出水來。
“你是說,劉清明提前發現了不對,設下了埋伏?”
林雪點點頭,聲音還帶著哭腔。
“嗯,他很警醒。我們把門堵死了,他打暈了一個,外面的人看遲遲沒有動靜,才退走的。要不是他,我……我可能就……”
她不敢想下去。
她抓緊了汪明遠的手,把臉埋在他的胸口,聲音小得像蚊子叫。
“我們的孩子……差一點就沒了。”
汪明遠抱著她的手臂,驟然收緊。
他一言不發,只是緊緊地抱著自已的愛人。
過了許久,在男友的不斷撫慰下,林雪的情緒總算平復下來。
她雖然沒有受什么外傷,但巨大的驚嚇和精神沖擊,讓她疲憊到了極點,很快就在汪明遠的懷里沉沉睡去。
汪明遠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病床上,為她蓋好被子。
他站在床邊,看著她蒼白而恬靜的睡顏,眼神里充滿了后怕和疼惜。
然后,他悄無聲息地退出了病房。
走廊里空無一人。
他走到窗邊,掏出手機,撥通了一個號碼。
電話很快就接通了。
里面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。
“明遠哥。”
汪明遠壓抑著心頭的滔天怒火,聲音卻出奇的平靜。
“蘇燦,你在哪兒?”
“我在云州,有事?”
“我不管你在哪兒,”汪明遠的語氣變得冰冷,“來林城,有事找你。”
說完,他便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門外那道清冷而威嚴的女聲,打斷了兩人的親昵。
劉清明剛說出口的話,也一下子噎了回去。
他懷里的蘇清璇,身體瞬間僵硬。
兩人緩緩地,轉過頭去。
門口站著一個女人。
一身得體的黑色套裝,襯得她身姿挺拔,氣質卓然。
正是吳新蕊。
她的身后,跟著秘書段穎,手里提著一個果籃。
吳新蕊的臉上沒什么表情,只是看著女兒還賴在劉清明的懷里,不滿地挑了下眉。
蘇清璇雖然不怕她,但也知道這是病房,有些不好意思。
她觸電般地從劉清明懷里彈起來,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下衣服,擦了擦臉上的淚痕。
“媽……你怎么來了?”
劉清明也掙扎著想坐得更直一些,牽動了背后的傷口,讓他咧了咧嘴。
他趕緊打招呼。
“省長,段姐。”
吳新蕊走了進來,將手里的公文包放在床頭柜上。
段穎也把果籃放下,沖劉清明笑了笑,便安靜地站到了一邊。
“身體怎么樣了?”吳新蕊開口,聲音很平和,透著一絲關懷。
“我沒事了。”劉清明回答,“鄉親們都安頓好了嗎?有沒有傷亡?”
他心里還惦記著云嶺鄉的事。
吳新蕊看了他一眼,神情更加柔和了一些。
“云嶺鄉是這次清南市受災最重的一個鄉,但是,沒有一人傷亡。”
她頓了頓,補充道。
“你功不可沒。”
劉清明連忙謙虛地表態:“這都是我的工作,是鄉里干部和村民們齊心協力的結果。沒有出事就好,沒有出事就好啊。”
吳新蕊說:“我剛從市里過來,聽了匯報。河口鄉的災情比你們云嶺鄉要輕得多,卻有九個人失蹤,現在還沒找到。”
她看著劉清明,繼續說:“兩相對比,高下立判。你的工作,很出色。我聽說,你是在最后轉移山上群眾的時候,被泥石流困住的?”
劉清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。
“對不起,省長,我又以身犯險了。您批評我吧。”
吳新蕊卻搖了搖頭。
她的臉上,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欣賞。
“你是鄉長,而且是黨員干部。群眾有危險,你當然應該沖鋒在第一線。我批評你什么?”
“我要表揚你。劉清明,你做得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