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今她已經回到了家里,那個該死的變態竟然還能知道她的一舉一動。
簡直有種墜落在網中的可怕。
她反復回憶著去洗手臺找裴鶴年的場景,卻半點意識不到自己被跟蹤。
對方藏的這么隱蔽嗎?
這可是她的家!
他竟然可以隨意潛進來嗎?
又或者光明正大的進來,可今天出現在姜家,身高體型合適的男性,似乎只有他們三個。
裴鶴年一直跟她在一起。
陸斯言跟媽媽在一起。
席靳跟席阿姨在一起。
思緒又開始亂了,直到裴鶴年的動作再次停下。
明亮的陽光下,身形高大的男人俯下身來,筆直尺寸的西裝長褲泛起褶皺,露出一截長襪。
對方在地上捻了枚什么,又再次起身。
一枚熟悉的圓形竊聽器靜靜停泊在他掌心,不起眼的黑色,跟她風衣口袋里出現的那顆一模一樣。
姜梔枝瞳孔震顫,伸出指尖捏住了那顆竊聽器。
又抬眼看向裴鶴年。
裴鶴年將東西遞給她,又示意她跟著自己蹲下來,看向剛剛的位置:
“這枚竊聽器,應該是今天出現的。”
“窗戶開著,外面是花園,冬日風大揚塵,很容易在地面留下一層灰塵。”
“但是你看,寶寶——”
裴鶴年的手指在地板上擦了一下,展示給她,
“地板很干凈,幾乎沒有灰塵,應該是今天剛剛拖過。”
“人在正常站立的情況下,不會主動將視線挪向窗簾遮擋下的角落,但如果有人拖地,一定會將窗簾綁起,彎下身來。”
“地板的顏色不夠深,竊聽器很容易就會被發現。”
“更何況,這枚竊聽器上同樣干干凈凈,沒有沾染任何灰塵,不存在被拖地的人疏漏而留存的可能。”
姜梔枝聽得瞪圓了眼睛:
“你是說在我進這間房之前,有人提前進來放了竊聽器?”
裴鶴年搖頭,“走廊外的視野廣闊,進來被發現的可能性偏大,如果不是家里的人,應該不會這樣冒險。”
裴鶴年牽著她起來,指著門窗上打開的那條小縫,
“對方只需要從外面經過,然后隨手將竊聽器丟進來,竊聽器就會順著拉上的窗簾而墜落,掉在窗簾堆積的地板上。”
看著那張略帶慌亂的面容,裴鶴年遲疑了一下,忍不住開口:
“是陸斯言的可能性不大。”
“還記不記得那天席家晚宴那次,我給你看的監控?”
“按照陸斯言從那輛邁凱倫上下車的時間來算,當時的你已經在被跟蹤,進入了那條小巷子。”
“你真的沒有懷疑過席靳嗎?”
裴鶴年聲音很低,眉心微凝。
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沒有發現情敵破綻的幸災樂禍,蹙起的眉心帶著心疼,握緊了姜梔枝的手指:
“他是專業演員,拿過專業獎項,改變走路姿勢不在話下。”
“作為被無數粉絲簇擁的公眾人物,同樣存在被狗仔或極端粉絲跟蹤的可能,他對鏡頭有天然的敏銳,很容易培養反偵察能力。”
“更何況,席家是有點錢沒錯,卻沒有半點娛樂圈的資源。他進圈6年,熱度呈現爆發式增長,大獎拿到手軟,他或許真的天賦異稟,但是寶寶,娛樂圈這種名利場里能廝殺出來的沒有普通人。”
“你太相信席靳了,小乖。”
“無論是他的眼淚,還是他在你面前表現出的純情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