絲絲縷縷的水霧將她包裹,像是一只又一只無形的大手,貪婪而熱烈地侵襲著浴巾下無法遮蓋的每一處肌膚。
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蛇,存在感極強又不容忽視的,從雪膩濕潤的膚肉上寸寸舔過。
玩水的時候濕了頭發,陸斯言大手捋著發絲往后,過分漂亮的眉眼便全部展露出來。
他的五官是雌雄莫辨的漂亮,黑發黑眉,雪膚紅唇。
只是一雙眼睛黑洞洞的,像是謎團般的黑色旋渦,又像是純粹的墨色未經暈開,就直接在蒼白的紙面上按壓的濃郁。
被打濕的睫羽一簇一簇,不再根根分明。
他垂著眼睛朝她逼近,睫羽下藏著攝人心魄的暗影,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溫柔。
連帶著那雙吐出甜言蜜語的緋紅唇瓣,都透出某種詭麗的可怖來:
“寶寶,怎么一直在躲哥哥呢?”
姜梔枝后退了一步,濕熱的小腿貼在冰冷墻壁,只是覺得脊梁骨都一陣一陣的又爽又麻。
霧氣氤氳了青年的眉眼,說不出的瑰麗與飄渺,像是一口引人墜落的井。
她嘴里的話磕磕絆絆,聲音小小地喊他:
“陸斯言——”
下一瞬,男人濕熱的手指落在她脖頸。
他的手很熱,后背的墻壁冰涼。
雙重交疊的極致溫度,姜梔枝無意識到瞳孔都在放大,盯緊了那雙鬼魅般驟然逼近的漂亮臉龐。
沒有血緣關系的兄長摸著她的臉頰,盯著她笑。
吐息落在她唇瓣上,伴隨著花灑下熱帶雨林般稠密的柑橘香,侵入她的肺腑。
語氣是一如既往的甜蜜,像是裹滿了蜜糖的砒霜,哄著她咽下:
“寶寶,怎么不叫哥哥了呢?”
呼吸交疊,似乎下一秒就能徹底吻上。
她聽到了過快的心跳聲,撲通撲通,似乎要從胸腔里蹦出來,指尖都在發麻。
“不喜歡叫哥哥的話,那還是叫老公好了。”
他喟嘆著,學著車廂里席靳的樣子,貼了貼她的嘴巴。
姜梔枝腦袋“轟隆”一聲,徹底呆住了。
天光大亮,花灑作響,門外還能聽到吵吵嚷嚷的聲音,來自他們熟悉的朋友,又或者買水回來的席靳。
他這樣輕輕的啄吻著,他名義上的妹妹的唇瓣,撫摸著她的脖頸,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:
“裴先生說,我會害了你。”
“他說的沒錯,我被爸媽資助收養,在外人眼里和你確實是一家。”
“我也不會回到霍家。”
他的語氣很鄭重,帶著毫不收斂的深情:
“我有自已的父母,有自已的愛人,我這輩子都是爸媽的孩子,是徹徹底底的姜家人。”
“哥哥苦惱了好久,輾轉反側,想了很多辦法。”
“爸媽上了年紀,不會離開a市,跟我們重新開始。”
“你所有的好朋友都在這里,所以我的寶寶也不會跟我遠走高飛,去一個徹底沒人認識的地方。”
“裴鶴年善妒,顧家水深,霍連城恬不知恥……算來算去,倒是小席更單純可靠一點。”
他好像很勉為其難一般提起這個名字,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,帶著某種珍視的愛憐:
“我們就選小席,好嗎?”
“你喜歡玩,就和他在一起。”
“不喜歡玩,我們就回家。”
“就像車上提到的那位男性,我也可以像他一樣,成為別人口中無法婚配的,不舉的男人。”
他輕輕說著,抵著她的額頭:
“哥給你做狗,好嗎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