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誰先吻上的誰,亂糟糟的。
呼吸糾纏在一起,細白指尖被青年的大手握著,按在了深色床單上。
新款的地毯是波普花紋,純手工的羊毛制品,照不透半點月光。
一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拖鞋踢在了上面,上面的軟毛裝飾陷入陰影里面。
姜梔枝被親得頭皮發麻,還不忘偷偷伸出手去,將她的證件推到了床底。
和外表的溫和不同,陸斯言親起人來很兇,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。
本來只是松松系著的浴袍不知道什么時候散開,涂著淺粉色甲油的指尖勾勒著他的腰腹,像只靈活的小魚。
可從來穩重自持的陸斯言卻很緊張,甚至身體都在微微顫抖。
他跪在地上,一邊湊過來吻她,一邊動作流暢地脫掉了浴袍,露出薄肌覆蓋的漂亮身形。
少女的視線帶著好奇和打量,宛如有了實質一般,落在他身上。
對方歪了歪腦袋,忽然勾唇笑了起來,抵著他的肩膀,在他耳邊吐氣如蘭:
“小腰看起來真有勁兒。”
和密室逃脫時如出一轍的話語再次出現,陸斯言知道她認出了他,離呼吸都急促了幾分。
他要湊過來吻她,唇瓣卻被抵住。
被他抓著手腕按在床沿的少女眉眼彎彎,一雙軟唇紅得厲害,笑起來甚至有些壞,眉梢挑了起來:
“現在不覺得對不起爸爸媽媽了?”
陸斯言沒有說話,只是格外固執的湊過來,吻了吻她的臉頰。
聲音很輕,像是跨過多年蒼茫的歲月,恍惚間再次回到了那個寒風中泥濘難行的山路上。
他看著被自已握住的那些纖細的手腕,腦海中回蕩著經年不變的畫面,忽然輕輕笑了笑:
“大小姐早就選中了我,不是嗎?”
突如其來的稱呼轉變,恍惚間拉回多年以前。
從山路上離開的男孩乖巧的坐在車廂里,像是害怕自已占據太多位置會讓人生厭,所以蜷縮成小小的一團,乖巧又懂事的叫她“大小姐”。
明明比她還要大一歲,可整個人因為營養不良越發瘦弱,笑起來帶著討好,怯生生的。
面前是近乎脫胎換骨的臉,精致到毫無瑕疵的面部輪廓,鼻梁高挺,眼眸深黑。
他就這樣看著她,喉結迅速滾動著,聲音暗啞:
“養父母資助了很多兒童,但最后被帶回姜家的只有我。”
“是大小姐在一群人中選中了我,不是嗎?”
近乎黏稠的渴欲,直勾勾的視線,晦暗的情緒纏繞成絲線,從她的臉頰到脖頸,一點點慢慢糾纏,直至包裹全身。
他湊過來,像只被馴服的惡犬,一下又一下,蜻蜓點水一般啄吻著她的唇瓣:
“從那個飄著雪的一眼望不到頭的山路上,從大小姐伸過手來的第一個瞬間,我們命運的絲線就注定交織在一起。”
“我會以各種身份,守護在大小姐身邊——”
“不管是陸斯言,還是被收養的兄長,又或者是盤踞在大小姐腳下的一條惡犬。”
呼吸噴灑在臉上,昳麗的蒼白臉龐精致到有種非人的華麗感。
像是水域中潛行的水藻,一點一點蔓延到她身邊,直至牢牢攀上她的腳腕。
“枝枝喜歡,我就做哥哥。”
“大小姐不喜歡,我就做陸斯言。”
“是誰都無所謂……”
他嘆息,緋紅唇瓣張開,跟她貼在咫尺之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