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墅空曠,樓道深深。
江羨魚的聲音輕柔婉轉,語速適中,與蘇臨淵曾經電話中的驚鴻一聞重合。
他原本因為尷尬而發熱的耳朵,慢慢浮現酥癢。
他伸手再次在自己的耳朵上揉了兩下,粉白的耳朵紅得像是寶石。
江羨魚看了他一眼。
蘇臨淵感覺熱度似乎從耳朵蔓延到了臉上。
江羨魚腦海中響起了陸管家曾經的話。
他說,孫少爺在緊張或者尷尬的時候臉紅會很明顯,這個時候,看到就當做沒看到就行。
她努力忽視掉對方發紅的臉色,聲音如舊。
“蘇總,您是現在下樓用餐嗎?”
蘇臨淵越臉熱越冷臉,他嗯了一聲,轉身就下樓了。
江羨魚跟在他身后兩米左右,努力保持好安全距離。
蘇臨淵看著餐桌上的早餐,面上表情緩和了些,臉上的溫度也慢慢地降了下來。
他坐在餐桌前,拿起筷子開始用餐。
此時江羨魚才發現,對方拿筷子的右手食指微微伸直不打彎。
想來被碎瓷片劃傷的應該是右手食指。
手指關節處的傷口最難受,尤其是經常用到的右手,可能稍不注意,手指用力拿東西就會裂開。
她看了早餐吃得津津有味的蘇臨淵一眼,轉身找到了醫藥箱,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純肉色的創口貼。
只是望著生人勿近的蘇臨淵,她一時有些猶豫。
在對方不經意地動了動食指的時候,江羨魚咬咬牙走上前,默默地把創口貼放在他身邊,而后用一個手指按住推到了蘇臨淵的眼前。
蘇臨淵的目光順著創口貼慢慢往上,移到了江羨魚的臉上。
四目相對。
江羨魚無意識地眨了下眼睛,說道:“蘇總,您食指上的傷口正好在關節處,用創口貼弄一下會比較方便活動。”
蘇臨淵點了下頭,收回目光繼續吃早飯,而那個創口貼在桌子上絲毫沒有被拿起的意思。
江羨魚心中的小人聳了下肩。
手是他自己的,貼不貼都沒關系,她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就行。
見對方暫時沒事,江羨魚去了廚房,開始吃早飯。
聽到身后的動靜,蘇臨淵回頭看了江羨魚一眼。
寬敞的廚房內,江羨魚坐在一張椅子上,料理臺上擺著跟他如出一轍的早餐,小姑娘斯文地吃著。
蘇臨淵一時也說不上來什么感覺。
心中總有些別扭的奇怪感。
到底跟江羨魚不熟悉,他沒有多說什么,迅速地吃過早飯后,起身穿上西裝和大衣。
看到餐桌上的創口貼,他系扣子的手頓了下,而后迅速地把創口貼貼在了食指的傷口上。
臨出門的時候,蘇臨淵看到了玄關處的坐凳一端,放著毛茸茸厚厚的冬衣。
他總覺得這冬衣有些眼熟,卻一時記不起在哪兒見過了。
他把這件事情拋在腦后,轉身出了門。
門廳外面的空地上,一輛果綠色圓滾滾的小電驢驀然闖入了蘇臨淵的視線。
他看了兩秒,唇角不自覺地彎了下。
原來昨晚那個騎小電驢的人是她。
不過他也沒有多想,轉身去車庫開車上班了。
聽到汽車的引擎聲,江羨魚知道蘇臨淵去上班了。
她先把餐桌碗筷收拾好,這才上樓收拾臥室。
臥室內,蘇臨淵換下來的家居服放在了床尾凳上。
江羨魚把衣服一件件收起來,準備去洗。
突然一塊黑色布料被抖落了下來,江羨魚垂眸,瞳孔微有震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