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五分之一時,他驚訝不已。
核心的孫氏手術,也即主動脈根部、主動脈弓部的置換,竟然沒有找到一個滲漏點?
這縫合真就做得是天衣無縫,連一個針腳都沒做錯?
來到前五分之二時,侯從軍的神色已經變成震撼以及難以置信了。
人工血管段……也沒出血。
五分之三、五分之四。
終于!
在腹主動脈近乎末尾的縫合口,侯從軍找到了出血點。
他剛要開口,一只手擋住了他的視線。
卻見許秋已經持針而至,唰唰唰兩下,重新做了此處的縫合。
等侯從軍再看過去的時候,這里已經和其他地方一般無二,也沒有了任何滲血的跡象。
“??”
不講武德!
侯從軍眉頭跳了一下,看向最后一段。
這時他的表情已經變成麻木了。
眼里更是濃濃的難以置信。
光是手術切口就有八十厘米,置換掉的胸腹主動脈加起來不知道有多長了,如此長距離、大范圍、多縫合口的置換術,竟然只找到了一個出血點!
他這臺手術上百次的縫合,數千針,竟然都能控制得仿若完美?!
想到這個夸張的可能性,侯從軍的目光突然就有點渙散了。
“不是人……”
他的身子顫了一下,突然有種自己跟許秋比起來,簡直是屠宰和手術的區別……
全場更是寂靜得無人敢開口。
一位位專家瞠目結舌,表情也是跟見了鬼一樣。
和許秋這臺手術一比,他們之前做孫氏手術,簡直是在謀殺!
這合理嗎?!
……
手術室外。
寧松雙手交疊抵在額前,沉默地坐在等候椅上。
旁邊的寧雪如坐針氈,時不時地看看手表,好幾次想要找寧松說說話,但又聊起老爺子,心情相當復雜。
最后她實在是坐不住了,忐忑地道:“哥,爸他會沒事的吧?”
寧松眼皮動了一下。
片刻后,他也看了眼手表,道:“急什么。這臺手術,侯教授給出的預計時間是十二個小時,足足半天的時間。”
“要這么久……”
“這會兒才剛過五個小時,如果真有什么消息的話……總之,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。”寧松寬慰了一句。
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。
雖然寧雪并不理解他這個哥哥,但此刻面對這種事情,妹妹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。
“爸,姑姑,你們兩要不先去休息一會兒,我和安安在這里守著。”眼神里帶著緊張之色的寧宛走了過來。
“不用,我們就在這等著。”
十二個小時的手術是很長。
但,他們這輩子還有無數個半天,但這半天卻可能是寧姥爺最后半天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