阜外的手顯微外科雖然沒有心外科這么強勢,但也是排在一流醫院層次的,并且斷指/肢再植、足趾移植再造手指、游離皮瓣移植、游離骨移植等多種頂尖顯微外科手術科內都能做。
而嚴主任更是顯微外科的專家,參與編撰了《大夏顯微外科手術圖解》,手握三十余篇sci論文。
其他幾名主任,最低也都是博士生導師,手里也都有國內教材的編撰經驗。
然而就是這樣一支團隊,面對這個大明星的多指離斷尚且頗為頭疼,難以安排四指的再植順序,至于神經縫合更是因為術區特殊而困難重重……
結果前來主持秩序的侯教授竟然說他有人選?
原以為會請來如戴楠等神經外科的縫合大師,結果……居然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醫生?
不過,由于是侯教授引薦的,他們也沒人胡亂質疑,就這么靜靜地等待著。
而此時,許秋也終于完成了簡單的消毒,戴上了檢查手套。
他撥開了滿是血污的紗布,床上的涂子巧吃痛地悶哼一聲,臉色更加慘白。
許秋也趁著這點時間看了個仔細。
心里隨之一凜。
涂子巧的情況比她姐姐描述得要慘烈多了。
雖然的確是四指離斷,但,這已經不算是一只手了,骨頭、肌腱全部暴露在外,四根手指的離斷方式、粉碎程度還不一樣……
骨折也就算了,血運也崩塌了,而且血管還有大量的缺損。
也難怪阜外的手顯微外科會感覺頭疼了。
這種病人的處置極其耗費時間,單根手指的再植就是以三四個小時為時間來計算的,全部處理完這四根手指,起碼就要十五個小時!
做完這臺手術,醫生往往要經歷一次“想要辭職”的思想斗爭。
“許秋,能做嗎?”這時,侯教授的聲音響起。
許秋斟酌了一下,旋即點頭道:“有點難度,但能做,只是你們能縫好血管嗎?”
想要恢復手指的功能,肌腱、血管和神經缺一不可。
肌腱就不必說了,今天這場手術里面最簡單的就是肌腱的縫合了。
而血管和神經,則是一個比一個難。
嚴主任見許秋質疑阜外的能力,皺眉道:“雖然血管有缺損,但留下的靜脈還是挺多的,多做幾次總能成。”
“那神經也沒問題了。”許秋理所當然地道。
他就擔心血管出岔子。
不過,有嚴主任這種手外科大佬打包票,應該沒什么問題。
畢竟臨床的手外科縫合,并不要求縫合全部的血管。
只要把幾根主要的動靜脈給修復了,保證各部位有基本的血液供應就足夠了,并不需要按照原樣將所有的動靜脈全部給縫回去。
當然,如果能全部縫好,不管是功能恢復還是其他指標都會更加出色……但這種事情只存在于教科書之中了。
“什么時候手術?”許秋問道。
他已經大半天沒有做手術了。
意識到許秋好像比他們還急切,嚴主任等人的表情有點古怪。
他們并沒有驗證許秋的神經縫合水平,就是聽了侯教授一席話而已……而對方那急于上手術的表情,像極了想蹭手術的主治醫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