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子白暈暈乎乎地跟著戴楠到了病房內。
就這么等著。
約莫三十多分鐘后,涂子巧就被推出來了。
雖然斷指再植做的也是全麻,但麻醉深度比起孫氏手術、雙肺移植術等等就要淺多了,用藥沒這么猛,術后醒來得也更早。
“小巧!”
病人一送回來,涂子白、孫蘭等人就急不可耐地沖了上去,臉上都是擔心。
病床上的涂子巧長著一張和姐姐一模一樣的臉,連發型和妝造都沒有區別,只是臉色極其虛弱。
而且發現病房里有這么多人,眼神一下子就有點躲閃起來了。
“讓開,我來做個檢查。”
戴楠排開眾人,來到了病床前。
涂子巧表情有點驚恐。
尤其是看到對方手里抓著一根針,腦子里沒來由地冒出了容嬤嬤……再加上戴楠的面相并不算和善……
一時間,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。
就在這時,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。
“我來吧。”
許秋來到了病床前。
看到這道身影,涂子巧心里的緊張情緒消散了一些。
在她手指離斷之后,一大堆人都在等眼前這位救兵。
而被麻翻之前,她身邊也只有許秋這張熟面孔。
以至于此刻,她竟然覺得許秋身上的白大褂有股說不出的親和力。
“行,你簡單做個測試,畢竟才做完手術,不可能有太多感覺。”戴楠說道。
她本來想直接扎病人的手指了。
反正這會兒感覺神經應該還沒有完全恢復,病人不會感覺到疼痛。
而且麻藥的藥效也還沒有完全過去。
趁機扎兩針,看看血流情況,是最簡單也最粗暴的判斷血液循環的辦法。
但一聲尖叫將戴楠拉回了現實。
“痛!”
涂子巧下意識地叫了一聲。
旋即又立馬反應過來,低聲道:“有點痛。”
“毛手毛腳……”
戴楠忍不住罵了一句,剛做完手術,你碰人家傷口干什么,直接來個指尖采血不就行了?
但剛說完這話,她就猛地怔住了。
卻見許秋此刻正輕輕捏著病人的右手示指指尖,根本沒有碰到病人的傷口處。
她的瞳孔一縮,腦中冒出某個匪夷所思的猜想,只覺得自己瘋了。
“不可能,這么快有感覺?!”
她眼皮子跳動了一下。
三步兩步地上前,也捏住了病人一根手指。
涂子巧眼里閃過一絲惶恐,但看到戴楠那恐怖的眼神,最后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。
好一會兒,她才低低地道:“痛。”
“你有感覺?你有什么感覺?”戴楠聲調都拔高了。
她很確信,自己的動作很輕緩,絕對沒有波及到縫合口。
按理說只觸碰斷指的指尖不該這么快有感覺才對……
“我感覺你在我手指肚上劃來劃去,又癢又痛的……”
涂子巧實話實說道。
然而她剛說完,卻發現戴楠、杜崇嵐、嚴主任等人都仿佛遭受晴天霹靂一樣愣在了原地。
簡直是一屋子的雕塑。
“怎,怎么了……我不該有感覺嗎?”涂子巧聲音有點顫抖。
心也跟著涼了半截。
難道沒救了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