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景芝在這之前沒有做過手術。
而這次,則在短時間經歷了兩次手術。
手術過程中各種麻醉藥物等,或許也起到了一定的“逆轉”作用?
不過,這也終究只是戴楠的猜想而已。
可能性很低。
畢竟,老年癡呆病人做過手術的很多,卻幾乎沒有人表現出類似于周景芝的特征。
“先把這次會議的結果發給許秋吧。”
戴楠想著。
她撥通了許秋的電話。
那邊很快接通。
戴楠開門見山地說明了討論后的主流猜測。
最后又道:“也可能是周教授本身對某些藥物敏感?比如腎上腺素,對于普通人來說只是常規的搶救藥,能收縮心臟。但對周教授而言,卻能通過血腦屏障?”
腎上腺素的確對人類長期記憶產生逆行性增強。
不過,它很難穿過血腦屏障,因此幾乎不會對中樞的記憶、認知產生影響。
當然這只是個猜測。
盡管業內有“腎上腺皮質能調制血腦屏障的通透性”的研究,但“腎上腺素逆轉阿爾茨海默病分期”還是有點太魔幻了。
戴楠也只是舉個例子而已。
許秋自然也知道這一點。
他的注意力也在手術上。
相比所謂的“藥物敏感”,“手術刺激”導致的變化顯然更合理。
“不過,沒法驗證。”許秋有點惋惜。
如果是藥物敏感,再給點藥就行了。
大不了量給少一點,只要發現老太太有什么特殊的變化,基本上就能做出推測了。
但手術刺激……這怎么驗證?
難不成再給老太太來一刀?
而對面的戴楠沉默了一下,默默地道:“你的膽子一直這么大嗎?”
如果是普通病人,有這個想法也就罷了。
但這次對象可是周景芝教授!
只能說,許秋是真把老太太當成普通病人來對待了。
“就算是手術,那應該也是跟淋巴-靜脈吻合術相關程度最高了。”許秋道。
做完斷指再植后的幾天,周景芝都沒有什么異常。
問題就出在淋巴水腫治療術后。
不過一念及此,許秋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性,頓時就有種醍醐灌頂之感。
“戴教授。周教授手術過程中,淋巴管-靜脈吻合術,不只是在上下肢進行了,頸部區域也行了吻合術。”
許秋這話一出,戴楠也一下子就猜到了對方的想法,問道:“你的意思是,這個區域的吻合術導致了分期逆轉?”
乍一聽似乎離譜。
仔細一琢磨……也挺離譜!
腦血管雖然經由頸部血管供血。
但……湯姆森教授做的是淋巴管-靜脈吻合術,跟腦血管有什么關系,至于和阿爾茨海默病拉上關系,就更扯淡了。
不過戴楠卻沒有直接否認。
醫學對人體的研究太薄弱了。
也許真存在著某個機制也說不定。
尤其是……這還是許秋提出來的猜想!
“你有什么理論依據嗎?”戴楠問道。
許秋搖了搖頭:“沒有理論依據,只是根據邏輯分析。”
戴楠的治療,和其他斷指再植病人沒什么區別。
問題就出在淋巴-靜脈吻合術后。
如果要找一個可能存在疑點的環節,那就只能是這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