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秋微微沉默。
難怪以前臨醫從來都是顆粒無收。
排在前排的醫院,有更多的名額,更大的試錯機會。
而排名靠后的醫院,本身實力就弱于人了,而且還只有一個名額……這種情況下除非有人開掛,不然基本上不可能逆襲。
所謂的“醫院階級”,早就在第一屆骨科精英大賽時,就已經固化了。
想要改命。
要么真冒出個猛人。
要么就是花重金從各個強院請外援,提升自己的排名。
而最后,這筆“重金”還是落在強院的口袋里面。
怪不得說“強院既是參賽者又是裁判”,這是兩頭都在賺。
在他們的規則之下,想要玩過他們,的確幾乎不可能做到!
許秋正思索之際。
突然,大禮堂再度安靜。
這次就是監考官們入場了。
所謂的監考官,其實就是各院派來的主任醫師。
臨醫的關卓君就在其中。
只不過,和在臨醫時揮斥方遒、意氣風發不同。
此時的關卓君落在后面,并無人關注他。
省內各院的主任們都簇擁在前方,圍著省院的骨科主任,鬧哄哄的倒像是動物園的猴子。
“俞主任今年又要拿下第一了!”
“第一不是手到擒來……省院的目標從來都是決賽再前進幾個名次,今年有了俞主任的革故鼎新,省院的人才指不定能在協和也出出風頭!”
“……”
這群往日里不可一世的主任,此刻也展現出了八面玲瓏的一面。
各種小醫生看不到的諂媚笑容,比春日還要燦爛。
而關主任這些個地位不高,又不愿意趨炎附勢的人,反倒被排擠在了外側,成為了邊緣人物。
“不該是這樣的。”
大禮堂后排,許秋望著這一幕,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。
方漢鼎恍惚了一下,沒聽明白許秋的意思:“許醫生,你剛說啥?”
“沒什么。”
許秋不至于對剛認識的人推心置腹。
他遠遠地望向關主任。
心里有股不適感。
而此刻,關主任似乎也發現了許秋的目光。
他在人群中梭巡一番,最后找到了后排的許秋。
關卓君臉上的黯然頓時消散,朝著許秋隱晦地揮了揮手,還做了個加油的手勢。
不過他還想說什么之際,前排的一大撮人突然同時看向了關卓君。
后者身子一僵,笑容也迅速收斂,轉頭瞧向省院俞主任的方向。
“關主任倒是一點主任的架子都沒有,還在和自己考生揮手打招呼,不知道還以為是長輩送晚輩高考……”俞主任笑瞇瞇地望向關卓君。
其余人也笑。
“關主任這是和下屬打成一片。”
“技術怕是也和下級醫生打成一片了?我記得五年前關主任還一腔熱血地想要讓臨醫成為黑馬,可惜最后拿了個倒數!”
“不能這么說。這次臨醫參加比賽的好像是個四十五歲的主治醫生?”
“嚯,三十五歲的拿不了獎,就派四十五歲的來了?往后別把七十歲的老中醫給請來咱骨外科了……”
這番話引起滿堂哄笑。
而且因為大禮堂很安靜,這些主任的議論聲也傳遍了此間。
頓時,不少考生都隱晦地笑了起來。
一雙雙眼睛,隨之落在周圍的人身上,最后鎖定了一眼就和其他人年齡不相仿的許秋。
許秋還沒說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