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辦公室就只剩下王修文和鄭院長兩人。
王修文這才打破沉默,對電話里說道:“你兒子應該能接班了吧?”
聽到這一句話,王鴻寶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一絲血色。
他仿佛耗盡了身上所有力氣,道:“王委員,不該交代的我不會多一句嘴。”
王修文表情沒有多少變化。
他端著茶抿了一口,瞇起眼睛道:“不管是杜崇嵐,還是許秋,都只是臨床醫生。他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。”
這就是臨床醫生的可笑之處了。
真以為各種事情就跟開刀切瘤子一樣,啪嗒兩下就刀到病除了?
而事實上。
很多事情都如老樹一般盤根錯節,哪有這么理想化。
王修文道:“你安心去,我會幫你請專業的醫療律師。”
聽到這句話,王鴻寶灰暗的眸子突然再度閃出了幾縷光。
他激動地道:“王委員,真的還有辦法?”
“插隊移植器官,換一個說法的話……假如捐贈者已經加入了科研項目,比如肺移植機器人的研究,而你恰好是項目中的受捐者呢?”王修文簡單提點了幾句。
這一刻,王鴻寶臉上涌出驚喜的神色。
如果按照移植隊列來算,自己肯定沒什么可狡辯的了。
但,假如捐贈者和自己都是“肺移植達芬奇機器人”的志愿者呢?
那樣的話,就完全可以鉆這個空子!
“王委員,果然還得靠您!”王鴻寶激動萬分。
王修文的表情則相當淡定。
他自然想不到這個辦法。
這條思路,也是省內一位專司醫療糾紛的律師提出來的。
王修文對周景芝恭敬有加,除開老太太本身的身份外,其實還有這一層的原因在。
若是周景芝也能站在王鴻寶這邊,那這事兒就翻不了什么浪花,自罰三杯就能完事。
不過……眼下周老太太似乎和許秋有一定牽扯,到底要不要讓周景芝摻和進來,也是王修文要考慮的問題。
而這個時候,電話那頭傳來了門鈴的聲音。
旋即是急促的衣服摩擦聲。
顯然是王鴻寶站起來了。
片刻后,對面傳來他略顯驚慌的聲音:“王委員,檢察組到了……您一定要幫我!”
王修文低沉地應了一聲。
旋即掛斷了電話。
會議室重新安靜下來。
王修文也放下了手機,靠在沙發上,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,道:“我倒是沒想到,許秋這么個小醫生,能惹出這么多麻煩。”
不聽話的人才、懂事的庸才。
后者往往更受歡迎。
尤其是,許秋還是孤家寡人!
這種沒什么軟肋,又不代表任何利益團體的人,行事最為詭譎,難以預測。
鄭院長也感慨了一句:“也就是王委員您愿意和對面玩規則,否則怎么可能對您造成困擾。”
“我到底是主任委員,臨醫怎么說也是我們自己人。”
王修文嘴上說著這話,但臉上的寒意卻一點不減。
鄭院長則有些憂心忡忡地道:“委員,這大賽接下來怎么執行?”
如果許秋還保持這種勢頭的話,那即便是協和來的外援孟博士,可能都沒得打了。
王修文喝了口茶,目光被白色的熱氣遮去,隨后聲音傳來:“該怎么辦就怎么辦。能超過協和的機會可不多,許秋的293分,不僅不要打壓,還要重點宣傳!”
“這……那我們省院怎么辦?”鄭院長表情瞬間就為難起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