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馬屁這東西,聽多了也就膩了。
他也就聽了十來分鐘,就感覺大家伙沒什么花樣了。
于是抬手打斷,笑著道:“時間也不早了,各位同僚也回去休息,明早不要錯過了分層考核。”
說著,申昆侖也起身離開了。
眾人目送著申昆侖遠去,目光里都是羨慕。
不久前,他們和申昆侖還是一個等級的科室主任。
甚至,在場不少人都比申昆侖的地位要高……
而且在場甚至還有幾位,在省神外分會的時候,還駁回過申昆侖的提案,暗戳戳諷刺申昆侖只會寫論文、拿不穩手術刀……
誰能想到,仿佛是一夜過去,世界就已經不一樣了。
“得虧申主任不記仇。”
“胸懷寬廣,活該申主任能有這種福氣!”
“……”
眾人又議論了幾句,終于才有第一個人敢動身離開。
此前,賴光圳一行人沒走,他們這群小嘍啰動也不敢動。
如今惹不起的大佬都相繼離開,也總算是輪到他們了。
沒多久,會議室徹底清空。
相比于有宿舍分配的賴光圳等人,各院的神外代表就沒這么好的待遇了。
他們都是就近下榻,就連酒店都是自個訂的。
臨醫已經給出了足夠多的優待,衣食住行方面,自然就是自費解決了。
雖說如今臨醫不差這點錢,愛心基金上的余額多得嚇人,但那筆錢不可能用在這里……霍仲言連醫院翻修都不動這筆愛心基金,更何況是這類破事?
因而這筆錢肯定得各院自己掏。
不過,沒有人對此有任何微詞。
能有機會來臨醫觀摩教學手術就不錯了,食宿費那點錢,在場人均主任醫師,年薪少說過五十萬的,誰還真差這點錢?
當然,主要是因為醫院報銷,花的是公家的錢。
……
外院醫生離開后,申昆侖這邊也已經到了辦公室。
他的辦公室和許秋的比起來就要寒酸不少了。
畢竟臨醫本來也不是什么名醫大院,再加上院長霍仲言偏向樸素,下邊還真沒什么主任敢搞面子工程。
再一個就是面積小,比何恒進的還要小一些,跟沈凝差不多,十五個平方。
只有許秋辦公室一半。
不過放張折疊床肯定是夠了。
申昆侖一進來,先脫了白大褂,捏著衣服內領掛在了墻上。
隨后熟練地翻過手背按壓,擠了點消毒洗手液,搓了搓便從角落里抽出了折疊床。
雖說今天他沒做手術,但,這么長的教學手術和術后答疑下來,他的精力已經快要耗盡了。
畢竟如今申昆侖也五十了,雖然厚著臉皮和許秋“都哥們”,但他不得不服老。
“許秋這精神頭怎么這么足,每天跟打了雞血似的……”
“難不成是因為他沒結婚?”
申昆侖躺在折疊床上翻來覆去,瞎猜一陣。
然而,不論如何,他都睡不著。
最后他索性爬起來了,洗了把臉就重新披上了白大褂。
罷了。
睡也睡不著,不如去練習室再打磨打磨頸七互換術的細節。
臨醫神外練習室設立在手術室旁邊。
說是練習室,其實是手術室改造而成。
不多時,申昆侖就打著哈欠踱步到了練習室附近。
但剛一臨近,他就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。
而且內心突然升起一股不安感。
隱隱的,申昆侖聽到安靜的空氣中傳來模糊的爭吵聲。
“有人?”
申昆侖加快腳步。
哪個小子偷偷摸摸在練習室自律,是想被升職加薪了嗎?
他啪地一聲推開了練習室大門。
隨后,滿座寂然。
練習室內,一個個頭發微白的中年人同時停下手里的動作,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門口的申昆侖。
這一刻,申昆侖呆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