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能說,不愧是白巧樂隊。
這寫詞的水平,果然是頂尖水準。
但,還不及她看完,刷弦聲突然在安靜的包廂內響起。
隨后纖手在吉他上一拍,萬籟俱寂。
短暫的寂靜后,簡單的和弦從涂子巧手中流淌而出。
戴楠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。
她沒忘記涂子巧的狀況……剛做完斷指再植,短短兩個月的工夫竟然就恢復成這樣?!
此時她更驚異于許秋的手術水平。
這治療效果,當真是一點也不含糊。
不過很快,她就沒心思想這些了。
隨著伴奏縈繞在包廂內,涂子白似帶一些神性的嗓音也漸起:“走廊長椅上開滿了苦痛的花。
“他們數著藥片像數壽命最后的時差。
“……
“你收集所有尚未壞死的黃昏碎片。
“把黎明移植到每一塊裂開的夜幕之間。
“……”
歌曲就叫《無界無疆》。
戴楠聽著聽著,只覺得醫院候診廳的景象躍然眼前。
無數人從她的腦海中浮現。
從口袋里掏出皺巴巴鈔票的。
抱著孩子給醫生下跪的。
醫院人間百態,各種愁容,都在涂子白的歌聲中映出。
前半段是極致的壓抑。
配合著涂子白那不帶感情的嗓音,仿佛是用上帝視角俯瞰一切苦痛。
而歌曲尾聲,“你”橫空出世。
撕開夜幕、迎來黎明。
就像是一只手將瀕臨溺死的人從水中扯出來。
一瞬間,整首歌的感覺便如旭日初升,充滿了希望。
而憋屈了一整首歌的低沉情緒,也是在瞬間引爆。
這一刻,就連戴楠也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。
或者應該說……社會閱歷越深的人,聽這首歌反而越容易動情。
比如戴楠。
她在醫院見過太多悲哀。
聽到過父母放棄治療,把人扔在醫院后,六七歲的小姑娘忍著痛低語“爸爸再見、媽媽再見”。
還有更多更多。
這首歌讓戴楠想起了已經被她埋藏在深處的記憶。
因此對戴楠來說,這首歌的前半部分用“句句泣血”來形容都不算過分。
而最后的轉折,更是神來一筆。
一切的消沉,都在手術刀下煙消云散!
此時哪怕是戴楠,心中對許秋也升起了強烈的崇敬之情。
不對……
好像本來就崇敬。
如今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。
……
隨著一首歌完畢,良久,包廂內都沒有一點聲音。
戴楠完全忘記了之前對方說“只唱一小段”。
直到整首歌聽完,她仍然沒有從被牽動的強烈情緒中緩沖過來。
涂子白姐妹倆沒有打擾。
她們對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