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鐵開得飛快,半個小時就到站了。
到站后上來一穿迷彩服的戰士,跟丁騰敬了個禮,倆人低聲交談了兩句便不說話了。
等到乘客們大多下車離去,站臺上沒剩幾個人了,丁騰才指揮大家下車,排成了兩條很長的隊列。
車廂內的乘客們紛紛看了過來,學生們努力挺胸抬頭,奈何硬件條件有限,高矮胖瘦男男女女,齊步走著跟人穿軍裝的師兄們相比,有如沐猴而冠。
從側門出站,立刻便能看到十幾輛馱著密閉車廂的大車一字排開,車身涂著迷彩,趴在那兒跟巨獸一樣。
丁騰大吼道:“男女都分開坐,誰要故意上錯車,老子就讓他坐車頂,體驗一下什么叫做風馳電掣!看什么看,你以為我說的不包括你們嗎?”
穿軍裝的戰士們憋著笑,紛紛領著學生們上車去了。
王愷跟楊木蘭交換了個眼神,跟著一戰士上了最邊上的一輛車。
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“王愷,剛我怎么沒看見你?”
回頭一看,是王啟良。
王愷笑道:“可能不是一節車廂吧。”
這人雖然平時吊兒郎當像個不良少年,但很少欺負同學,純粹是個玩兒心重的,沒啥壞心眼兒,不算討人喜歡,但也不討人厭。
倆人上了同一趟車,挨著坐了,這貨喋喋不休,開始吐槽著什么“鄰座的男生是個悶葫蘆,一句話不吭,還不讓他玩手機”。
“為啥不讓你玩手機?”
“他說有輻射,對著他他會頭疼。”
“......”
王愷頓感無語,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。
蹬蹬蹬!
朱少校大步走上車,看見王愷樂了一下:“挺巧啊。”
他緊跟著又道:“行了,大家手機都交一下,大家在訓練基地第一個月,禁止使用手機等通信工具,第二個月等大家適應了這里的生活,才會發還。”
學生們便紛紛交上手機,其實心里有點不樂意,但老朱這面相跟和藹可親也實在不靠邊兒,兇神惡煞的讓人不敢有異議。
王愷編輯了兩條短信分別發給爸媽,才交上手機,剛坐下來就看到老朱也隔了一過道兒,坐他旁邊了。
車隊很快便出發了,走了好一會兒,王愷意識到了什么,問道:“咱們這是往郊區開呢?”
“不然呢?”老朱沒好氣道,“難不成還帶你們到五道口去,以后好站在人家地大京語同學們的身邊修仙?”
王愷語塞,假如是為了隱蔽的話,那他們肯定是不可能在京城五環內訓練了。
車身開了兩排舷窗,同學們一聽這話,下意識向外面看去,果然窗外車輛越發稀疏,雖然還沒上高速,但明顯不是往市里開的。
老朱吩咐道:“把車窗關了。”
咔嚓一聲,車廂里便只剩下了一片漆黑。
砰——
兩盞昏黃的燈亮起。
學生們的臉色有復雜,激動,振奮,恐懼,害怕,對未來的迷茫幾乎是每個人心底都有的。
“別著急,還得好幾個鐘頭呢,有這功夫激動還不如睡一會兒呢。”
朱少校說著瞇起眼睛,擺出了個舒服的姿勢,拿軍帽扣在臉上,靠著椅背便不出聲了。
王愷問道:“既然這么遠,還不如直接開車呢,何必還坐一趟高鐵到京城,這樣不是更不容易暴露行蹤嗎?”
南希市到京城,中間不通高鐵的地方就那么巴掌大的一塊地界,真要到了京城站還得坐好幾個鐘頭的車,肯定有更近的高鐵路線。
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隱蔽,不讓學生們判斷出自己所處的位置。
軍帽下,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:“別廢話,吵到老子睡覺,小心挨揍。”
王愷無奈閉嘴,雖說他力氣挺大,但他很有自知之明,就目前來看,他肯定打不過人家經過“修煉”的特種兵。
再者說了,就真打得過,他也不敢呀......
偏頭看了一眼緊閉著嘴不敢說話,但明顯憋得很難受的話癆王啟良,他差點笑出聲,心里頓時一片平靜,干脆閉目冥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