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滿臉尷尬地看了一眼等在門外,臉上笑盈盈的護士小姐姐,她道:“被轟出來了吧?我就說過院長肯定不會同意你出院的。”
王愷撓撓頭:“片子明明都說我很正常了。”
護士小姐姐勸慰道:“訓練那么苦,頂著個大太陽哪有在病房里吹著空調舒服?就多休息一天吧。”
王愷這樣說道:“話是這么說,可經過昨天那件事,我是真的越來越認可平時多流汗,戰時少流血這句話了;說實在的,當時我跳下去的時候都沒感覺害怕,可現在越想越后怕;我之所以能活下來,甚至還沒受什么傷,除了運氣,都要歸結于我訓練的刻苦。”
護士小姐姐見他說不通,硬拉著他的胳膊往病房扯:“那也不行,你這個固執的小男孩!”
既然無力反抗,王愷也不掙扎了,滿臉生無可戀地跟著護士小姐姐的腳步走。
正在這時,一間病房內突然傳出了一聲怒吼:“我都說了不要救我了,我連腿都沒了,我已經是個廢人了,我求求你們放我出院吧!”
隨后便看到一個小護士滿臉愁容地走了出來,透過門縫,能夠看到病床上躺著一個面色慘白,顴骨深凹的年輕男人,或者說只是個青年?
反正很年輕吧,放在學校里,估計也就是高三生的樣子。
門被關緊了。
小護士管王愷身邊護士小姐姐叫“秋姐”,隨后便是一臉委屈地抱怨道:“慕白不配合治療啊,照他這樣下去,病情遲早會惡化的。”
秋姐也是倍感苦惱,拍了一下王愷的背:“說實在的,這幫當兵的好像都倔得跟頭牛似的,這不就這小家伙,今天剛醒就吵著要出院訓練,也是個不省心的。”
王愷疑惑道:“這是怎么回事啊?”
護士小姐姐一臉愁容:“慕白在出任務時,雙腿都被敵人切斷了,據說還是一個戰友拼了命救他回來的,他覺得不值,每天都在自責,抱怨那位戰友為什么要救自己。”
王愷想起那天軍車上抬下來的,雙腿被切斷的老兵,還有一個整個下半身都沒了,大概率只是一具尸體的老兵。
王愷問道:“他們在執行什么任務?”
秋姐拍了他腦袋一下:“不該問的別瞎問,這種絕密我們怎么可能知道,趕緊跟我回病房。”
王愷沒再追問,心里有些苦惱,這世界果真是暗流洶涌,就算在冀北這種夏國腹地,都會有老兵折損,那邊境和那些戰亂地帶又該有多混亂?
王愷被按到了病床上。
秋姐說道:“把鞋脫了。”
“干什么?”
“我幫你挑了腳上的水泡啊。”
王愷連忙搖頭:“不用不用,我自己來就行。”
自己的腳磨成什么爛樣子了他自己還是聽清楚的,他自己瞅著都感覺惡心,怎么好意思讓人家護士小姐姐幫自己清理。
正在這時,腳底板傳來一陣刺痛。
護士小姐姐笑吟吟道:“不用不好意思,姐姐我見得世面可比你想的多多了,以前在學校的時候,我還睡過解剖室呢。”
這么厲害的?
王愷汗顏,有點不好意思道:“說實在的,我們之前徒步趕往白河堤的路上,看到水里飄著的一具尸體都嚇夠嗆。”
小姐姐的動作很認真,手很暖和:“很正常啊,見多了才會麻木,我們醫護人員剛開始也會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