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愷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呼喝打斗聲還有不弱的靈氣波動,皺眉道:“我這邊出了點事,我先處理下,待會再跟你細說。”
那邊應道:“額,好。不過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,那可是筑基啊……”
“喂?”
還沒說完王愷就掛斷了,他比之以往更加磅礴的精神力蔓延開來,迅速將數百米處的半山腰所發生的一切收入眼中。
只見在那接近峰頂的一處緩坡上,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老道正與一個陰郁西裝男對峙著。
老道義正言辭,仿若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荊軻,高呼道:“你這邪魔外道想要打擾前輩修行,貧道絕不允許!”
西裝男一臉懵逼:“你這老東西得了失心瘋了嗎?再糾纏不休,休怪我出殺招了,靈寶出世,人人有緣得知,你為何偏偏阻我?”
他都快氣瘋了,若是看到靈寶再搶也算正常,這特么連寶物影都沒看到呢,你跟我在這兒打個什么勁兒?
“休要多言,有貧道在此,必不會讓爾再進一步!”
“既然如此......”
西裝男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狠厲,只見他一拍腰間夾著的公文包,從中登時便有三只惡鬼帶著濃濃黑煙呼嘯而出,一者斷首,手提頭顱,舌如蛇信,咝咝作響;一者腹若懷胎,雙目被剜,滿臉鮮血;最后一個則是一個小女孩,與常人無異,只是臉色慘白,雙腿間血淋淋一片,眉眼間充滿怨毒。
老道厲聲呵斥:“大膽妖孽,居然豢養厲鬼,造下殺孽,女童何其無辜!”
只見他雙手掐印,兩道黃符登時無風自燃,化作符箓之火:“請提舉城隍司印,攝萬鬼為助法兵吏,陰官自報,鬼神迎送!”
符火燃燒間,一尊法印轟然顯化。
那三只充滿兇煞怨氣的厲鬼明明也沒觸碰到那法印,居然立刻便慘叫了起來,仿佛受了某種酷刑,隨后體內黑氣滾滾而出,神情中居然有了清明之色,隨后皂衣加身,居然都化作了類似于古代捕快衙役的裝扮,侍奉在老道身旁,對黑西裝男怒目而視。
西裝男滿臉驚駭:“竟是提舉城隍司印!”
夫提舉城隍司印者,受提舉城隍之職,代天行化,不僅相當于一種懾服鬼物的權柄,更能借此施展雷法,是頂尖的攻擊法器。
這法印其實就是當初城隍們的官印,只是后來末法時代,天下神道崩壞,這城隍印大多隨其主人的隕落一同毀掉了。
城隍是人間大神,地位絲毫不比江河湖伯小,相當于一郡之首,可以憑借印璽上達天聽,奏秉上帝,元嬰修士對其也得執禮相待。
這老道修為羸弱,不過練氣,若非如今神道未成,靈氣剛剛復蘇,這提舉城隍司印本來千算萬算也落不到他手上。
老道收了三只惡鬼,神情更是不怒而威,他手持燃燒著符箓之火的城隍印,身后隱隱有神靈法身凝聚,壓得黑西裝男喘不過氣來。
老道吩咐三名陰兵道:“爾等有仇報仇,有怨報怨!”
三只惡鬼登時撲了上去,一陣難言的聲音傳來,老道淡定以視,不多時,那黑西裝男便化作了一具干尸,空洞瞳仁瞪著天空,滿臉驚懼與怨毒。
隨后他的身上居然又坐起一個半透明的魂靈,與西裝男一般無二,只是身上鬼氣森森,充滿著森然怨毒,居然是死后怨氣難消,成了惡鬼。
老道哂笑一聲:“呵,合該你受罪。”
隨后三只陰兵神情中滿是驚喜,撲上去又是一陣撕咬。
可憐那黑西裝男本來怨氣極深,鬼道天賦極佳,若是今日逃脫,他日未嘗不能成為一方鬼帝巨擘,但正撞上這三只自己親手虐殺的一家三口所化陰兵,一時間哪里是對手,不多時就被吞噬殆盡。
而此時,老道才收起法印,將那三只陰兵收回,大步向前邁了三步,打了個稽首:“福生無量天尊,晚輩陸少翁,見過前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