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廣此刻這么貶低他,他也一時難以反口。
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該怎么救梵清惠,剩下的多說無益。
寧道奇問道:“晉王要怎么處置梵齋主?”
楊廣笑道:“朕都已經說了,宋缺不會再管梵齋主,散人卻還執迷不悟,說你是古往今來第一道賊并不為過。難道散人覺得宋缺對梵齋主的感情還不如散人深嗎?”
這是什么屁話?
寧道奇聽了渾身不自在。
他和宋缺能一樣嗎?他和梵清惠是真正的道義之交,不涉及男女之情,到了楊廣口中,怎么說得如此曖昧?
可楊廣把話說的這么簡練,語句上沒毛病,但含沙射影的外延又難以開口解釋。這其中蘊含的深意,純粹存在于成年人的腦海里,只會越描越黑。楊廣要是再否認,反諷寧道奇思想骯臟,也只能讓寧道奇自取其辱。
寧道奇深吸一口氣,他心中坦然,放得下這些細枝末節,只是道:“晉王徒逞口舌之利,于事無益。”
如果這里只是石之軒,寧道奇直接就動手搶了。可是楊廣的身份不允許寧道奇這么做,縱然能在楊廣手上搶到梵清惠又如何?寧道奇只能讓楊廣劃下道來。
楊廣道:“朕暫時還沒有殺梵齋主的打算。”
楊廣的話讓寧道奇暫時松了口氣,如果楊廣要立刻殺了梵青惠,他到底要不要出手?出手的結果又會如何?
寧道奇剛松下這口氣,楊廣就又道:“朕雖然不恨散人綁架朕的妻兒,可是散人做此行徑,總不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。梵齋主已經受到了相應的懲罰,散人如果全身而退,那對梵齋主就太不公平了。”
寧道奇瞪大了眼睛,難道還想留下自己嗎?
莫說在場只有一個石之軒,就算三個人都是石之軒,也沒有能力留下自己呀!
楊廣突然回頭問梵清惠:“齋主難道不應該警告散人快跑嗎?”
梵清惠顫抖著嘴唇,卻沒有吐出一個字。
她最了解楊廣,也知道在場這三個人的底細。按理說,這個時候她就該不顧一切的警告寧道奇速速離去,不可戀戰。
可是寧道奇是她現在全部希望的凝聚。寧道奇的勝算確實極低,低到完全看不到勝算,強行出手,只會把他自己搭進來。
但寧道奇是大宗師,能人所不能,錯過了這個機會,也許梵清惠真的就要暗無天日直到死了。所以直到最后,梵清惠也沒有開口警示寧道奇。
看著梵清惠還保留著最后一絲希望,楊廣道:“其實梵齋主真的開口讓散人快跑,以散人的為人也不會棄你于不顧。畢竟他不是宋缺,沒有親眼看到你不為人知的一面。梵齋主枉做小人了。”
楊廣的話又在寧道奇心中畫魂兒,梵清惠到底有哪種不為人知的一面?
而且楊廣語氣中的底氣實在是霸氣側漏,是寧道奇平生僅見。
從自己露面,楊廣明知自己去綁架他的妻兒,卻自始至終沒有問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