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完了?”楊鳴接過茶杯,隨意地坐在沙發上。
“還差一點。”馮朋笑著說,“不過應該沒什么問題。”
楊鳴示意他坐下,從口袋里掏出一片口香糖放入口中:“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?”
“找到了。”馮朋回答,“要我現在叫他過來嗎?”
楊鳴搖搖頭:“不用,你把情況跟我說說就行。”
馮朋正了正身子,開始匯報:“衛敬彬,43歲,家里有個12歲的女兒,得了尿毒癥,這幾年光治病就花了不少錢。去年他的貨車翻到溝里,沒上保險,車子報廢了。現在在我們這當司機,月薪三千五。”
“他老婆呢?”楊鳴問道。
馮朋苦笑:“他女兒住院后,就跟人跑了。”
楊鳴輕輕點頭。
馮朋忽然想起什么,補充道:“對了,衛敬彬外面還欠了十幾萬債。我前段時間也借給他好幾千。”
“麻繩專挑細處斷,厄運專找苦命人。”楊鳴輕聲感嘆,“他日子確實不好過。”
“可不是。”馮朋接道,“要不是女兒還在住院需要錢,他都說要尋短見了。”
他頓了頓,好奇地問:“鳴哥,你找這種人是想……”
楊鳴從內袋掏出一本存折,放在桌上:“這里面有二十萬。你再去找一輛外地牌照的大貨車。”
他的聲音低沉下來:“告訴他,只要幫我去撞一個人,不管結果如何,他進去多少年,我就幫他養女兒多少年。”
“撞誰?”馮朋一驚。
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”楊鳴站起身,“你先去摸摸他的態度,做做工作。”
馮朋抿了抿嘴:“好,我一會就去找他談。”
“記住,這事要保密。”楊鳴轉身時提醒道。
“鳴哥放心,我一個字都不會跟別人提。”
……
夜色漸深,西南街的一家燒烤攤,門可羅雀。
馮朋坐在一張特制的鐵皮桌前,桌面中央鑲嵌著鐵絲網,下方是正在燃燒的炭火。
幾片牛肉在網上滋滋作響,油脂滴落在炭火上,濺起細小的火星。
他對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,正是衛敬彬。
雖然只有四十三歲,但他看上去像個五十多歲的老人。
花白的頭發,滿臉的皺紋,身上穿著一件破洞t恤,沾滿灰塵,腳上是一雙磨損的綠色解放鞋,歲月和生活的重擔似乎將他壓垮。
馮朋拿起桌上的滄江啤酒,給衛敬彬倒了一杯:“老衛,你女兒最近情況怎么樣?”
“謝謝。”衛敬彬接過啤酒,輕抿一口,“還是老樣子。昨天去看她,她吵著要去上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