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白商繞過這小院,走到不知何人留下的那處秋千上,拍去上面的浮灰,也連帶著拂走了望見秋千時勾回的幼時記憶。
她坐上去,輕緩蕩起。
紫蘇百思未解,神色肅問:“門房刁難,有何愉悅。”
“門房與我不識,刁難我的不是他,”戚白商輕蕩秋千,“想也是大夫人,宋氏吧。”
紫蘇皺眉:“宋太師之女,皇后胞妹。姑娘如何斗得過。”
“是啊,如今朝中,能與二皇子背后的宋家相抗的,也就只有……安家與三皇子了。”
戚白商消去了音,秋千也慢慢停住。
她垂眸望向手中這柄母親舊日所用的翎扇。
在它的扇尾,刻著一個不起眼的褪色了的小字。
——安。
安家。
母親……
“姑娘要查安家,它們更不能為助力,”紫蘇嘆,“府中如此步履維艱,姑娘方才還笑得出?”
“因為在府外時,我忽想通了一件事。”
“何事?”
“流連花樓者,自然喜歡美人,”戚白商依在秋千藤蔓上,乖慵抬眸,“你說,凌永安若聽了今日府門前的流言,會作何反應?”
紫蘇皺眉,片刻后搖頭:“不知。”
戚白商莞爾。
“興許,這樁婚事,最該憂心的不是我們了。”
“……?”
上京西市,招月樓。
滟滟斜陽融于天際,向下流淌,如薄紗飄蕩在上京城內。東西千樓紅日映入眼底,又一筆迤邐,點作招月樓檐下那一盞迎風拂動的銅鈴。
銅鈴輕響,搖碎了扶光,拓在雪白華服、玉冠束發的公子身上。
此地便是西市最有名的銷魂窟,上京紈绔最喜的花酒地——招月樓。
二樓雅閣內,有人臨窗而跪坐,長影如玉山。指骨鶴銜著溫潤黑子,暮光瀉身,眉眼峻雅,淵懿端方。
直至門扉叩開,屋內沉香搖曳。
董其傷入內,隔著屏風低聲恭稟:“公子,人到了。”
窗畔,長指如玉,輕聲落子后,華服公子方抬眸,朝屋內回身而起。
一身青衣的戚世隱,此刻冷眉踏入房內,繞過屏風:“公子隨從自稱有蘄州舊案線索,何不呈到大理寺,還要邀我來此——”
在他轉過屏風時,話聲戛然而止。
“戚大人。”
華服公子掠起廣袖,聲色清潤。
燈火燙過他含笑眉眼,如春山落拓,卻化不開眸底霜寒。
“請坐。”
“……”
戚世隱僵在這滿屋燭火里,默然良久,他冷然一哂。
“謝侯爺尊駕歸京,自有百官相迎。難能撥冗離宮,不去見兩位對您翹首以盼的皇子殿下,卻來見我一個小小的大理寺正——所為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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