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絕大多數錢糧和富人,肯定也躲進了商丘城,所以他還有機會,不必急于一時。
這時高義歡領著四個哨的老卒走到前面,大概到正午時,一群人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,其中還有十多個包著青巾的士卒,簇擁這一個著甲將站在河邊,正是劉黑子一行人。
睢縣與寧陵縣之間,有一條睢水,將兩縣東西分開,不過由于干旱,水位很淺,許多小袁營的士卒,正涉水過河,劉黑子因為在睢縣搶了不少東西,所以停留在了西岸。
高義歡沒看到王家屏和劉二的人,他們應該已經過了睢水。
這時劉黑子也發現了高義歡一伙,立時便招手,呼喊著讓他過去。
高義歡領著一百多號人過來,便見十多名甲旅的漢子,看著幾輛大車,上面堆滿了一袋袋的糧食,還有幾個上鎖的木箱,里面裝的應該是銀子。
劉黑子站在一處開闊地帶,河邊有不少士卒正在搭設木橋,他見高義歡過來,不禁笑了笑,故意讓他看見自己的笑容。
怎么樣?老子打下了睢縣,還搶了這么多東西,遇見明軍了么?
這次打下睢縣的軍功是老子的,搶來的東西也是老子的,不會給你分毫。
劉黑子臉上得意,指著收獲,“高掌旅,如何?”
高義歡并沒回答他,他目光注視著眼前的睢水,發現不少人已經涉水到了對岸。
過了河的士卒,并沒有停留,而是爭先恐后的往寧陵縣而去,生怕別人搶先一步,先拿下寧陵城。
高義歡遠遠看見幾面青旗在前,應該就是王家屏等人,而西岸的士卒見了對岸的人馬已經往東南而去,紛紛焦急的涉水過河,怕遲了湯都不剩。
河上原本的一座橋,被人為拆毀,小袁營在殘骸的基礎上,已經重新搭起了一座木橋,人馬正擁擠著過河。
高義歡看見這一幕,在抬頭看向遠處,是一片起伏的丘陵,不禁皺眉道:“都尉,歸德有多少明軍,由誰統領,可曾摸清呢?”說著,高義歡指著河對岸,“這個地方太容易被半渡而擊了。”
河對岸的丘陵中,數千官軍隱蔽于樹林內,山丘后面更是藏了近千騎兵。
這支人馬有三千多人,大概一營兵,旌旗半卷的藏在丘陵內,士卒們手持兵器,目光注視著渡河的流寇,沒有發出一點聲音。
一名穿著青袍的文官,站在一名身穿山紋凱的明將旁邊,拱手道:“劉總兵,流賊來勢洶洶,歸德的百姓,就仰仗劉總兵殺賊了。”
明將是總兵劉良佐,他本來與黃得功一起再打張獻忠,近些時日才被調到河南,作為援汴諸路兵馬之一。
“好說,只要梁大人備好錢糧,殺賊的事,本將自然責無旁貸。”劉良佐豪氣的揮了揮手,目光注視著西岸,隨口說了一句。
這時他看見西岸又來了一隊精銳的闖軍,于是忙拿出心愛的單筒千里鏡觀看,視線落在了高義歡一伙人身上。劉良佐放下千里鏡,以為闖軍頭目到了,于是臉上冷笑,“兒郎們,準備了!”
睢水西岸,劉黑子輕笑道:“歸德的明軍不過三四千人,我們這么多人,你怕什么?”
高義歡耐著性子,“這里被水隔開,一旦遭受攻擊,東岸必敗,西岸見東岸一敗,再被亂兵一沖,必然也要大敗。如果明軍再有騎兵,那我們都要完蛋。”
劉黑子本來要讓高義歡看看他的斬獲,聽了他的話,又怒了起來,“你敢詛咒老子……”
劉黑子正要斥責高義歡,東岸忽然一聲號炮傳來,驚得劉黑子滿臉愕然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