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自成大喜,正要說話,李巖卻很不識趣的站了出來。
“不可。”李巖將手一伸,抱著象牙笏道:“陛下,朱元璋驅胡虜而得天下,明室立國,二百七十余年,正統之念早已深入人心。今明室雖微,然崇禎未有桀紂之暴,人心尚存。陛下若急取晉燕,明室必于東南再立,而我朝將陷入東虜與明朝的夾擊,必然難以維持。”
聽了這話,李自成臉立刻就拉了下來。
你的意思是朱元璋得國很正,明朝現在雖然勢微,但是還有民心,朕不該取而代之嗎?還是認為朕不是東虜的對手?
李巖早來到西安,不過李自成知道他要說什么,所以一直避而不見,就是希望它能識趣,不想今天,他這么討厭,還是違背他的心意,同滿朝文武唱反調。
牛金星察覺到李自成的臉色,當即針鋒相對,“李節度一派胡言,明朝腐朽不堪,早已病入膏肓,人心盡喪。待陛下奪取北京,天下傳檄可定,只須遣一偏師,收取東南足矣。何來夾擊一說?另外東虜不過區區外夷,陛下擁兵百萬,天命所歸。豈能因為害怕,就不取北京。”
說著牛金星又抱拳拱手,對李自成道:“陛下,此乃天賜江山予陛下,陛下不取,有違天道啊!”
李巖對牛金星有些無語,這個落魄的舉人,一點也不知兵。
天命所歸,只是騙騙百姓,自己也信,那就是腦子有問題。天命所歸,能變成錢糧嗎?能當飯吃嗎?能擋住東虜大軍嗎?
不過李巖也不能反駁牛金星的話語,總不能否定李自成天命所歸。
“陛下!”李巖有些急道:“明朝之所以有今日,遼事脫不了干系。自遼事起,多少精兵強將,折在東虜之手。曹變蛟,洪承疇,都是大順的對手,陛下與眾位將軍,都該清楚這些人的能力,并非無能之輩。他們一個個的敗于東虜。陛下,不能不防啊!”
高義歡站在后面,聽見李巖這么說,就知道不妙了。
“李節度這話是何意?難道是說我們都比不上曹變蛟、洪承疇之輩嗎?”順軍氣勢正盛,將領們心氣很高,谷英聽后有些不快起來。
其它將領也都有些不快,今時不同往日,現在大順兵強馬壯,能不接人短,提以前的丑事么?
這一下,李巖等于犯了眾怒,不過眾位官員畏于李巖往日的威望,并沒有人當面指責,但是牛金星卻不會錯過這樣的良機,他心里冷笑,忽然行禮,義憤填膺道,“陛下,臣以為陛下舉義,萬民歸心,乃是順天應人。李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,擾亂軍心,齊心可誅!”
“牛金星,你這是要害了大順,害了天下!”李巖也怒了,指著他罵道。
“李巖,你這是想讓陛下錯失取天下的良機!實在該殺!”牛金星陰狠道。
李巖不想與他口舌之爭,臉氣的漲紅,但還是行禮,急道,“陛下,臣所言都是實情,臣以為先南后北,先易后難,仿北宋之例……”
“夠了!”李自成陰沉著臉,終于爆發,“李節度,你不要再說了!東征之事,朕與宰相和文武大臣都贊成,為何偏偏你要反對。你以為你的見識,能高過滿朝文武嗎?”
“陛下~”李巖臉上有些驚訝,沒想到李自成會說這樣的話,臉色瞬間慘白。
李自成卻一揮手道:“帶李節度下朝,今日早朝,你不必參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