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家臺明軍營寨,張先壁兩萬人,同孫可望廝殺兩場后,只剩下不到一萬三千人。
以前官軍打流寇,都是一萬打十萬,現在官軍打流寇,卻打個平手都難。
這樣的戰果,著實讓明軍將士感到憋屈,不過也沒辦法,明朝的精兵在北方已經消耗干凈,南方明軍大多是新募的人馬,又沒經歷過什么廝殺,自然瓢得很。
這時張先壁早已得知孫可望撤兵,而孫可望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大軍返回襄陽,想必是何督憲發兵救援,便讓他長長松了口氣。
天色臨近黃昏,張先壁看了眼營地正忙碌的士卒,揮了揮手下令,“讓弟兄們都回營休息,等援兵一到就得拔營,讓弟兄們好好養足精神!”
入夜,明軍大營逐漸安靜下來,只有高高的哨樓上點著燈籠,營寨中不時有一隊隊打著火炬的人馬,像火蛇一樣,在營地中游走巡視。
時間到三更時分,激戰幾日,又忙著清理戰場的明軍士卒,很快紛紛睡去。
兩邊哨塔上的士卒,揮手驅趕著初夏的蚊蟲,營門處近百士卒,則來回踱步,不時的警惕的抬頭,望營外。
這時營地外,忽然一隊人馬往大營方向而來,哨塔上的士卒首先發現,一片黑影運動,當即一聲驚呼,“什么人?”
營門處的明軍,身子一驚,紛紛握緊兵器,緊張的向外望去。
畢竟剛與西軍一戰,士卒們還保持著很高的警惕性。
這一看,眾人心頭不禁一震,便見大片的人影正向營門移動。
“本將奉何督憲之命,前來增援張將軍!”人影并未停下,繼續向前緩緩而來,為首一人騎在馬上,大聲回復。
“是援兵!”眾士卒心頭一喜,聽口音好像有點常德府一帶的土味。
高義歡曾經俘獲了不少左軍,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湖廣人。
孫可望本來可以直接破營,大軍卻忽然退走,他不可能脫了褲子放屁,士卒們大多聽到消息,說是何督憲發兵救援,所以并未懷疑,不過值哨的百戶,卻還是保持著警惕,他忽然站在營們前,大聲喝問:“黑燈瞎火,為何不點火炬!”
他話音剛落,一支利箭嗖的射來,正中百戶的咽喉,百戶慘叫一聲,頓時雙手捂住喉嚨,仰面倒地,他的喉嚨咕嚕咕嚕的冒著鮮血,雙目瞪圓的死去。
在利箭射出的瞬間,數百支箭矢直接射來,明軍士卒躲閃不及,紛紛中箭倒地,營門處頓時一陣混亂。
“殺!”人群中,趙大憲一聲暴喝,將刀一拔,身后數百士卒,瞬間怒吼著向寨門殺來。
營門處沒死的明軍,一邊敲響警鐘,一邊神情驚恐的握緊兵器迎接上來。
魏軍士卒揮動戰刀,如狼似虎,一名明軍士卒驚恐的刺出一矛,刺中一名魏軍士卒的腹部,明軍的雙眼變得更加驚愕,槍頭居然沒有完全刺穿魏軍的衣甲。
那魏軍被刺中,腹部鮮血滲出,臉上卻不見痛苦,而是滿臉猙獰的一刀削斷明軍劣質的矛桿,然后憤怒的一刀橫掃,鋒利的刀尖,直接劃開明軍士卒的喉嚨。
一聲凄涼的慘叫,明軍士卒雙手捂住喉嚨,鮮血飆射,從指縫間,噴出一團血霧,仰面而亡。
趙大憲不避清軍箭矢和刀槍,沖到營門前的拒馬樁旁,頓時一身怒吼,“掀開!”
兇神惡煞的魏軍士卒,齊齊發力,瞬間就將障礙直接拋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