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中午,荊州城內的戰事便進入了尾聲,大股的魏軍士卒沖進城內,一群群的西軍戰俘,都被解押出城,連帶沖進城燒殺搶掠的流民也被趕了出去。
城中一隊隊的魏軍士卒,在街道上巡視,挨家挨戶的搜查,肅清城中殘敵。
荊州今后將會成為魏武軍的重要據點,高義歡希望能夠接受一個比較完好的荊州城,因而下了比較嚴厲的軍令,但凡城中有搶劫、放火、奸污等罪行的敗軍一律就地斬殺,魏軍和鄖陽之眾犯法同罪,絕不留情。
高義歡在數百騎兵的簇擁下,進入荊州城,士卒們正在清理城中的尸體。
這時,趙柱子領著一隊士卒,押著幾個大西官員,過來給高義歡行禮道:“大帥,讓馬維新跑了,不過西賊的荊州官員卻被卑職一鍋端。”
李自成的大順,高義歡還是能夠理解,八大王國號為“大西”就忒沒水平了。
高義歡看了看幾個西軍官員,被魏軍反綁著將要押去城外,把臉一板,“對幾位先生客氣一些,不要這么粗魯,趕快松綁了找個宅子安置下來。”
“卑職一時疏忽了!”趙柱子忙行一禮,然后扭頭兇道:“沒聽見大帥吩咐嗎?還不給先生們松綁。”
高義歡看著幾個有些惶恐的大西國官員,露出和善的微笑,“幾為先生,先安心住下。本帥對于荊州的情況,十分在意,希望幾位先生能給本帥寫一份荊州詳細的情況,以及孫可望在荊州推行的政策上來。若是誰先寫好,本帥有重賞。”
在欲圖謀奪荊州之前,高義歡曾經了解過一些荊州的狀況,發現孫可望在荊州推行的政策,同他在豫南推行的政策十分相似,都是增加官府收入的同時,減少士紳收租,以降低百姓的壓力。
高義歡弄莊園和屯堡,孫可望弄營莊,龜孫收的稅比他還要高,可百姓卻沒反抗。
因而高義歡對于孫可望的一套,比較感興趣,想要了解一下。
高義歡說完,并未等幾人答復,便打馬繼續前行,趙柱子則吩咐屬下去安置,自己則緊跟上來。
這時高義歡邊走,便邊對一旁的陳名夏道:“先生,還請你起草一份安民告示,告知荊州百姓,我魏武軍成為荊州之主后,一不掠奪,二不加稅,三不侵占百姓田產,今年之內保持荊州一地的政策不會變化,讓百姓各安本分,照常交糧。”
陳名夏微微皺眉,夾馬跟上高義歡,“大帥,荊州田賦官四、紳一、民五,遠遠高于咱們的官二,紳一,民七。大帥既為荊州之主,是否降低一些賦稅,來收攬民心?”
高義歡搖了搖頭,“現在已經快到六月,夏糧就要成熟,先讓本帥把這季糧征收,以解燃眉之急。至于降低賦稅的事情,可放出風去,不過眼下卻不急,等以后再說。湖廣之地同豫南不同,同樣一畝地,這里的糧食產量要遠高于北方,稅可以相對重一點。”
高義歡已經答應了鄖陽的流民,要安置他們,并且還需要編練人馬,正是需要錢糧的時候,要不是高義歡怕損失自己的信譽,他都想橫征暴斂,征收“練餉”、“遼餉”了。
這也是怪他自己,當初沒啥經驗,瞎吹牛皮,說啥廢除三餉,永不加賦,沒想到自己這點地盤,這點賦稅,根本支持不了他抗清,弄得他現在日子很拮據。
陳名夏聽他這么說,微微沉吟,才點了點頭,“卑職稍后就去寫告示。”